正想著，二人已經進入內堂。隻見黑壓壓站了一屋子的人。桌上不知放了些甚麼東西，打眼一看，珠光燦爛的。趙恒秋雙手垂在兩側，頭低著，也看不見神采。主位做了兩個綾羅裹著的美人，一身華服，一頭珠翠。滿室的人皆屏息凝神，烏雲壓城城欲摧普通。

她為何那麼篤定？隻因為她在這些事上格外留意，也是珍惜名聲的原因。如果一時忽視粗心，有個閃失，惹上賊名，宮裡人多嘴雜，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。這一輩子都得揹著這麼個名，被人說三到底。一輩子也就難以在宮裡安身。

趙恒秋聞聲動靜，立時轉頭，立即對上宋揚靈的眼睛，神情一凜，就道：“跪下說話！”

事情至此，她也算是明白過來——不是飛來橫禍，而是有人用心讒諂！

“奴婢不敢，奴婢有罪。”宋揚靈不敢再在言語上耍小聰明，隻一個勁叩首。

“嗬……”隻聽一聲嘲笑，卻不是楚昭儀開口，而是皇後：“你倒是會說話！莫非我們這麼多人還是特地為了冤枉你來的不成？”

兩人對視一眼，宋揚靈倒咧嘴笑了一下。魏鬆明白她的意義，自打陛下前兩次來過以後，這楚昭儀未免來得也太勤了些，昨兒不是剛來過麼？

宋揚靈現在又是百口莫辯，又是急怒攻心，真恨不能上去扯開楚昭儀的麪皮！昨日楚昭儀來，是曾淨麵洗手，本身也曾在旁奉侍，她記得清清楚楚，金飾一件不落全都給楚昭儀戴上的！

目睹宋揚靈的神采一寸寸灰敗下去，楚昭儀的嘴角不由漾起淺含笑容，向皇後道：“臣妾有一言，畢竟曾與這丫頭有過數麵之緣，再則她年紀也小，眼皮子淺也是有的。還請皇後從輕懲罰。”

楚昭儀悄悄拍了拍胸口，歎一口氣，沉痛之極似的：“我昨日來這裡看書，中間不過洗手的工夫，將金飾都摘下來。厥後又寫字就混忘了，歸去今後才發明少了好些鐲子、戒指。還覺得是落在哪兒了，叫人滿宮裡找，厥後才記起許是昨日忘在這兒裡。誰知叫人來問，卻說冇有。”

但是，真的是試茗嗎？！她雖未曾對試茗推心置腹，可也自問待她不薄。曾經說過的姊妹相稱，秉燭夜談呢？

又想起微霜數日前警告她的話，曾經還想著要有所應對的，因為兼聽齋的事阻住了，究竟埋下此等禍害。

宋揚靈正極力苦思昨日到底是如何一回事，乍然想起昨日楚昭儀一到，試茗就拉著她說剛好帶了些吃的送她，要給她送到屋裡去。偏巧楚昭儀又打發她備茶，因為想著試茗熟諳這邊，便說：“姐姐，我這會兒得去籌辦東西，不如你幫我拿出來放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