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簷廡殿頂的宮殿,丹墀上站了文武百官。空中白雲舒捲,如江山萬裡。畫正中是身穿鮮紅冕服的宋揚靈。筆觸邃密,玉旒似在陽光下閃動玉石光芒。最為奪人眼目標是玉旒下的一雙眼睛——嚴肅、深沉、安閒、篤定。這纔是帝王氣象!
小宮女點頭不迭。能夠是因為太嚴峻,恐怕聽不見夫人叮嚀,亦步亦趨跟在周君清身後。
“都要你籌辦?”
“但是,但是,”小宮女焦急了,指著畫卷:“真的是……”
“這個娘子,我入宮前見過的。”
“那裡是客氣?夫人寬和待下,小的卻也不敢忽視了禮數。”
微涼卻有力的手掌緊緊拽住槐莊的胳膊。她慌得忙低下頭去。雙頰模糊泛紅。
“使甚麼人?等你倒了水,我同你一道疇昔就是。歸正也不遠。再則,顛末司馬道,我去瞧瞧,昨夜下雨,怕有閃失。”
“也在買布料呢。我們鎮上人少,唯有她眼熟,大師都不熟諳。我娘也問她,是不是來鎮裡探親。”
小宮女本來本驚駭擔憂,可不止為何,一被麵前這位華貴夫人柔嫩暖和的人牽住,彷彿有了依托。便忙邁開步子跟了上去。
魏鬆在她身後忽而歎了口氣:“一晃,都快兩年了。過幾日就是忌辰,陛下怕是要來祭拜罷?”
“帝王高貴。凡是提到與帝王名字同音的字都得避過以示尊敬。更何況是長的像的人?你內心曉得長的像,可你不能跟任何人說。”
於押班一聽更氣,揉動手,尖著嗓音道:“你還敢哭!你還委曲是不是!皮糙肉厚的,打的我手疼!秋桂,你給我接著打!打不死這個小浪蹄子!”
魏鬆望了一眼這些栩栩如生的石像,低下頭,不由又歎了口氣。想不到,有一日,他和揚靈的相見,竟是一人在地上,一人在鬼域。乾脆槐莊在此。轟轟烈烈的期間已過,頂天登時的豪傑不再,剩下他們,見證過傳奇的人,相互對坐,徒話當年。
進入書閣今後,周君清放開那小宮女,問她“識字嗎?”
本來先帝即位時,還曾留下如許一幅圖。
槐莊俄然不說話,側頭定定地瞧著魏鬆發楞。
槐莊一推開窗,就瞥見一個熟諳身影,擔著兩桶水,沿著石子甬路漸漸走來。
“涼州青禾鎮。”
“那好,我要叫你遞些書冊,你就遞給我。其他也冇甚麼事。”
“你幾時入的宮?”
“那你是幾時見到畫裡的人的?”
魏鬆臉上飛速掠過一絲陳鬱,繼而抬高了聲音道:“我同你一起去看看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