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誰不是如許想呢？隻是由康出身，傳來傳去也隻是傳言罷了。”

“陛下現在沉痾在身，本日不知明日事，速速做定纔是要緊。長公主掌管後宮這些年，多麼殺伐定奪，如何到緊急關頭反而躊躇起來？”

藺楨兩手交握，隻是來回踱步，口中喃喃：“茲事體大，茲事體大。何況誰知陛下到底作何籌算……”

黎兆先實在也有一樁事不異孟昱商討。心中暗道幸而還未曾請清客們過來：“下官何德何能，勞將軍掛牽。未知何事，將軍但說無妨。”

藺楨被堵得說不出話。半晌才擰著眉頭道：“那叔父想我如何做？”

黎府高低早得了動靜，知本日有要緊客人來，都格外謹慎，一聞聲問劍報上姓名，就一麵滿臉堆笑往裡讓，一麵令人飛跑出來通傳。

梁河王見此，知雖不非常準，也有□□分了，便告彆道：“打攪長公主也久了，老夫就此告彆。隻是這事，還望長公主速速定奪。”

既然孟將軍已經開了話頭，黎兆先便順著道：“傳聞前些日梁河王親身上本，請廢黜太子。不知將軍有何觀點？”

進了屋，隻見藺櫟已經從屏風後邊出來，正一瓣一瓣地剝橘子吃。她見藺楨返來，一邊遞了瓣橘子，一邊說道：“皇姊，你不會真要同叔父一道扶助二皇子罷？”

孟昱換了身潔淨衣裳，隻帶了問劍一人，騎馬至黎府。

“哼！你們怕她，老夫可不怕。哪怕拚著這把老骨頭不要了，也得扶一個真真正正的姓藺的下台！”

“他說這是宋氏天下！老夫可一字不改，這但是太子明顯白白說出來的話。長公主，您說，他稱得上藺氏子孫麼？”梁河王一衝動，嗓門就高。

藺楨重重歎了口氣。外頭鉛灰色的雲又濃了起來，封卷著枯葉飛至半空。她有些茫然：“到底都是姓藺的。”

孟昱不自發悄悄舒一口氣，嘴角也爬上點笑容。這纔有興趣看了一眼黎府花圃。院裡不知栽了多少株樹，燦燦黃葉落了一地。不覺式微，倒分外壯烈。他難掩喜意道：“陛下安好，便是萬民之福。”

他本來篤定宋揚靈為穩定朝局，必不會改換太子。但既然定了大皇子為太子，緣何又聽任局勢動亂至此？他毫不信賴她冇有才氣安撫戔戔一個梁河王。莫非還是抱恙在身，精力不濟？

梁河王有些訕訕：“我就是性子急。這事我能夠拿項上人頭作保。廢太子是全部皇室心之所向，莫非陛下還拗得過統統人不成？何況陛下本身對太子也非常絕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