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點頭道：“朕本來想陪皇後一起，但今晚也冇興趣了。李玉，起駕回養心殿。朕要好好靜一靜。”

嘉嬪討厭地點頭道：“當日言之鑿鑿，本日慌不擇言。皇上，慎嬪實在是可疑呢。”

她見了皇後，臉上的那些傲氣便隱然不見了，隻是一個怯怯的小女兒，守著端方道：“是。兒臣曉得了。”她的聲音更加低下去：“兒臣不是成心偷聽皇額娘和素心姑姑說話，隻是想在皇額娘睡前來給皇額娘請個安，單獨和您說說話。”

舒嬪淡然笑道：“後宮大家都在說，皇上放了姐姐出冷宮，卻一向很少前去看望，也未曾和姐姐一同用膳，更未曾召姐姐侍寢過一次。宮中諸人都在背後群情紛繁，不知皇上究竟把姐姐置於何地？”

如懿打斷他道：“她一抱怨，你便忘了昔日被她丟棄之苦了？”

坤為天下女子至尊，翊為幫手襄讚。她曉得，天子是在表示她僅次於皇後的職位。她心中微暖，複又一涼，想起阿箬的遭受，竟有幾分涼薄之意。但願天子待她，並無算計之心。

“荒唐！”玫嬪勃然大怒，耳垂上的紅玉珠嘀嗒搖擺，“當年你口口聲聲描述嫻妃如何害我和怡嬪腹中的孩子，細枝末節無一不精微。如何本日卻都不能一一道來，可見你當日扯謊，以是這些話都冇往內心去！”

如懿緩緩抬起眼：“臣妾不曉得皇上這些年是如許待阿箬。”

舒嬪淺淺淺笑，起家拜彆。

如懿俄然明白：“但是當日讓你為她酩酊酣醉、意誌低沉的人？”

如懿一笑，與天子並肩坐下，卻聽天子對阿箬道：“昨日朕留著你的臉麵，冇有當下拿水潑醒了你逼問你，還許你在耳房住了一晚。現在隻要朕和嫻妃在，有甚麼話，儘可說了吧？”

“現在冇有了。”三公主微微地搖點頭，抬起稚嫩的臉，望著皇後，“皇額娘，你們方纔說，給海朱紫下甚麼？”

天子身姿秀異，背靠著朱欄彩檻、金漆彩繪的背景中，任偶爾漏進的清幽的風吹動他的涼衫薄袖，他溫然道：“朕很想封你為貴妃，讓你不再屈居人下。但是突然晉封，總還不是萬全，朕也不但願後宮過分轟動。但是朕讓你住在翊坤宮，翊坤為何，你應當明白。”

天子悄悄摟過她：“現在曉得了，會不會感覺朕很可駭？”

皇後臉上笑著，卻忍不住心傷不已。她先生下的二阿哥永璉，再有了和敬公主，以是從未曾把這個女兒看很多首要。即便是永璉身後，她不得不藉著這個獨一的女兒皋牢天子的心，也從未這般靠近過。卻不想，反倒是這個女兒，那麼體貼明白她的情意，真真成了她的小棉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