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懿解下大氅便問：“是誰送來的綠梅，色彩如許好？”

她見了皇後，臉上的那些傲氣便隱然不見了，隻是一個怯怯的小女兒，守著端方道：“是。兒臣曉得了。”她的聲音更加低下去：“兒臣不是成心偷聽皇額娘和素心姑姑說話，隻是想在皇額娘睡前來給皇額娘請個安，單獨和您說說話。”

她情急之下喊了出來，哪知話音未落，皇後已經嫌棄地閉上了眼睛，摟過三公主和敬在懷裡，喚過乳母道：“和敬還小，聽不得這些汙言穢語，先把她送去太後那邊吧？”

天子眼底的嫌棄已經顯而易見，他緊握動手中的酒盞，森冷道：“你當年的話當年做的事乾係著朕兩位皇兒的性命，如果本日你不說實話，便把朕賞你的這顆硃砂生吞下去，朕再叮嚀慎刑司的人拿硃砂活埋了你。你本身衡量著辦吧！”

天子幽沉烏黑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疑忌的光，緩緩道：“皇後與貴妃一貫仁慈，你想要求她們，也是不能的。還是為你的家人多考慮吧。”

天子執過如懿的手，遞過一個平金琺琅手爐給她，和聲道：“一起過來凍著了吧？快暖一暖，來朕身邊坐。”

如懿坐在天子身側，隻感覺影象裡他的容顏已然陌生，連他說出的話也讓人感覺心頭冰冷一片，無依無著。她隻感覺有些疲累，淡淡道：“那麼，統統的事都是你做的麼？”

坤為天下女子至尊，翊為幫手襄讚。她曉得，天子是在表示她僅次於皇後的職位。她心中微暖，複又一涼，想起阿箬的遭受，竟有幾分涼薄之意。但願天子待她，並無算計之心。

“聽上去，倒也隻是個小謹慎願，不難滿足。”如懿仰起麵，呼吸著清冷入肺腑的氛圍，“隻是快到年下了，花房也缺不得人。你把本宮的話帶給她，要她放心當差，等開春後，本宮會替她換個好去處的。”

李玉指了指耳房角落裡的一大盆硃砂：“按嫻妃娘孃的叮嚀，都已經備下了。”

如懿正了正領口絨絨的毛球，點頭笑道：“很多事若不細辨，便隻能看到雪壓黑枝，天然不感覺美，隻要走近細觀，不被表象所利誘，才知真美地點。”

慧貴妃還是不放心，上前一步道：“但是皇後孃娘不感覺奇特麼？本日明顯是娘娘擺迎春家宴，皇上為何必然要在本日發作，嚴審此事呢？難不成皇上連娘娘也狐疑了？”

如懿淡淡一笑：“mm方纔是從那邊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