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公主大為震驚,伸手替皇後擦去淚水,果斷道:“皇額娘,兒臣都明白的。二哥不在了,兒臣固然是女兒,但也不會冇用。兒臣必然會幫著皇額孃的。皇額娘不喜好誰,兒臣就不喜好誰。”
如懿正了正領口絨絨的毛球,點頭笑道:“很多事若不細辨,便隻能看到雪壓黑枝,天然不感覺美,隻要走近細觀,不被表象所利誘,才知真美地點。”
“本宮生的至公主和哲妃生的二公主都早夭,皇上固然有幾位阿哥,但公主隻要這一個,是珍惜得不得了。所謂掌上明珠,也約莫如此了。”皇後摘下東珠耳環,歎低頭感喟著撫著小腹道,“隻是本宮和皇上一樣,多麼盼望能再生下一個嫡出的阿哥,能夠替皇上秉承江山,持續血脈。”
如懿一笑,與天子並肩坐下,卻聽天子對阿箬道:“昨日朕留著你的臉麵,冇有當下拿水潑醒了你逼問你,還許你在耳房住了一晚。現在隻要朕和嫻妃在,有甚麼話,儘可說了吧?”
淩雲徹非常不美意義:“她不是用心讓微臣來求娘孃的。隻是偌大的深宮當中,微臣能求的,也隻要娘娘。微臣隻是想,娘娘能不能幫微臣一個忙,把她調離了花房,換個輕鬆點的差事。”
天子擁著她道:“現在,你的心中好過些了麼?”
舒嬪撥著鬢邊一串銀絲流蘇,緩緩道:“旁人這麼以為,我卻不是。我一向在想,慎嬪曾經那麼得寵,現在病了這些日子,皇上也是不聞不問。而放了姐姐出來竟也未多靠近姐姐,是不是近鄉情更怯的原因。我倒感覺,皇上是更看重姐姐呢。”
惢心有些擔憂道:“小主如何和舒嬪說那麼多話?我們也不曉得她的秘聞。”
這一夜,想來有很多人都睡不安枕了。如懿聽著窗外簌簌的雪聲,偶爾有枯枝上的積雪墜落至地收回“啪嗒”的輕響,間雜著細枝折斷的清脆之聲,和著殿角銅漏點點。真是悠長一夜啊。
如懿輕嗤一聲,取過銅黛對鏡描眉:“我怕見到皇上時,皇上也是如此呢。”
慎嬪聞言一凜,立即跪下,顫聲道:“皇上,硃砂有毒,您賜臣妾這個做甚麼?”她勉強笑道:“是不是放明珠的小公公們錯了手,錯給了臣妾了。”
舒嬪笑而不語,隻是道:“姐姐不感覺這白烏黑梅極美,但那黑黢黢的枝條卻實在是太點眼了麼?若換作是我,必然用白漆將它全塗冇了,那才調淨呢。”
惢心目中閃過一絲玩皮笑色:“奴婢倒感覺,小主是喜好這類細細辯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