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蘭無法道：“那便罷了。你們還是聽我的叮囑，常日給怡朱紫服用的茶水都換成胎菊茶纔好。”

如懿柔聲道：“李美女是機警，也忠心，但他年青，皇上得好好曆練了才氣罷休重用啊。”

怡朱紫眼中閃過一絲亮光：“太醫說的全中了。固然每日夜來淩晨都如此不安，但白日裡倒還好些。敢問太醫，我為何會如此？”

如懿不免發笑，亦帶了一分感慨：“是啊，要本宮和海蘭如許兩個未有生養之身來照顧怡朱紫，不免有不殷勤之處，還很多謝許太醫提點。”

許太醫會心：“一旦醒來便渾身發熱，衰弱有力，心悸難安，更兼因惡夢而渾身顫抖，腹中隱然作痛，可有如許的症狀麼？”

如懿點頭道：“那皇上要立太子之事，會奉告皇後麼？如果皇後曉得，必然會非常歡暢。”

怡朱紫忙道：“有嫻妃娘娘在，嬪妾內心已經安穩很多了。若還是留在景陽宮，那才真是後怕呢。”

怡朱紫微微一怔，撫著小腹含笑道：“我那裡敢期望真能做一宮主位呢。疇前在潛邸時我不過是皇後孃娘身邊的小小侍女，能有幸奉養皇上已經是老天爺格外寵遇了。現在我隻盼著能好好安穩入眠，來日孩子平安然安生下來就好了。”

天子夾了一點小菜喝了口粥道：“李玉事事細心，人也謙恭不驕貴，朕籌算再看他兩個月，就將副總管寺人的位子給他。”

如懿趕快起家，一迭聲叮嚀了去請太醫，立即跟了海蘭往東暖閣去。因著怡朱紫有身子一向畏寒，固然入了三月裡，她殿中仍供著炭盆暖爐。如懿攜了海蘭一出來，便感覺那暖意兜頭兜臉撲來，不覺生了濛濛一層汗意。

怡朱紫裹著一條暗紫織花雲錦被，整小我乏力地歪在床上，彷彿呼吸有些艱钜，一張臉也憋成了暗紫色，與那錦被普通無二。殿內焚著檀香，連炭盆裡也扔著一把佛手，被暖氣一烘，各種香氣織在一起，香是香，卻讓人聞著有些渾濁氣悶。

怡朱紫害怕地縮在床角，錯愕地指著地上道：“好多蛇，好多好多蛇要咬我！”

殿中沉水香的氣味沉沉入鼻，如懿微微一怔，內心有甚麼動機還來不及起來，便已把它們死死地按了下去：“永璉是正宮嫡出，皇上立他為太子也是道理當中。”

如懿望著天子的眼睛，點頭道：“皇上說的，臣妾都記取。倒是有一事，臣妾不能不問問皇上。王欽已死，現在服侍皇上的人可還得心應手麼？要不要再從外務府選些好的來服侍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