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，隻能和海蘭依偎在一起，眼睜睜看著怡朱紫身下的血越來越多，身材越來越衰弱，連昏倒中展轉的嗟歎聲也再發不出來。

皇後不覺失容：“那麼你說的水銀，宮中何來此物？”

海蘭寂靜地退下，由著他們哀痛而溫馨地相對。如懿清楚地瞥見，他眼底的疼痛清楚凜冽地伸展開來。天子的聲音帶了絲崩潰般的顫抖：“如懿，你奉告朕，為甚麼朕的又一個孩子死了？如懿，為甚麼朕即位後，朕的孩子一個都活不下來？是不是天命在獎懲朕？獎懲朕獲得了九五至尊的光榮，卻落空了父子嫡親之樂？”

玫朱紫握著絹子的手瑟瑟顫栗，顫聲道：“宮人服侍都是輪班入內的，而怡朱紫身在此中，幾近每日不離，當然深受其害。”

兩位太醫叩首如搗蒜：“微臣說過，水銀中毒的情狀極慢，症狀表示又與初孕的反應極其類似。若不是怡朱紫母體不如玫朱紫健旺，導致未足月便胎死腹中，底子就難以發覺。”

海蘭忙起家，戰戰兢兢道：“回皇後孃孃的話，怡朱紫的飲食一概都是從禦膳房送了新奇的來，由怡朱紫貼身的廚娘本身在小廚房中做的。臣妾也與嫻妃娘娘每日留意，並無不新奇的東西送來給怡朱紫吃過。”

天子煩躁道：“胎死腹中本來就不平常，莫非還要你們來奉告朕麼？”

許太醫道：“從母體的臍帶到死去的胎兒都周身發青，更可駭的是，胎兒已經成型，能看得出是個男胎，但……孩子卻明顯是中毒猝死的，如果長大臨蓐而出，遵循中毒的環境，也能夠是畸胎……”

皇後當機立斷：“有甚麼話你直說便是。”

許太醫道：“以硃砂稍稍提煉，極輕易便可獲得。宮中佛事諸多，寶華殿中有的是硃砂，唾手可得。連太病院配藥也是常用，隻怕誰都能獲得。”

皇後看了眼天子，含了幾分不忍與厭憎：“這些都是小巧罷了，臣妾聽聞太醫提及，怡朱紫所懷胎兒中毒甚深，明顯怡朱紫有服食硃砂或水銀的跡象。但那東西如何吃得下去，必然是飲食方麵那裡出了題目。”

太醫謹慎翼翼地過來：“嫻妃娘娘，已經冇有體例了。微臣要用藥打下怡朱紫腹中的死胎，免得死胎在母體中留得太久，影響怡朱紫的身材。”

一碗燕窩粥喂完的時候，倒是皇後身邊的趙一泰先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