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懿大口喘氣著,儘力停歇著胸口的嚴峻與慌亂,忙欠身道:“太後……太後無恙便好。”
她說完,再不發一言,走到偏殿裡,看著太後的近身侍衛將吉太嬪用一根粗粗的麻繩吊在了梁上,由著她雙腳狂亂地掙紮,喉中收回哭泣的獸般的嘶叫,很快便冇有了任何聲氣。
吉太嬪氣得神采發黑,徒然地伸手撓著,卻也不過隻在泥地上劃出幾條劃痕罷了。太後朗然一笑:“福珈,措置了她。彆忘了成翰還等在那兒呢。”
太後揚一揚臉,福珈便側身疇昔,撿起一枚還將來得及燒的紙張展開一看,渾圓的紙片上畫著萬字不到頭的圖案,中間倒是一句藏傳佛教的六字真言。
那鐵蒺藜上稀有十根寸許長的鐵刺,刺尖上閃著鏽玄色的光芒,讓人不寒而栗。小寺人一下正要下去,如懿忙伏在地上道:“太後!太後明鑒!奴婢燒的不是紙錢,不是紙錢啊!”
如懿大喜不已,卻被更多的擔憂淹冇:“你要她萬事謹慎。”
如懿靠在窗欞上,隻感覺盜汗逼透了一層又一層衣衫,模糊恍忽,是她剛到冷宮的時候,阿誰吊死在吊頸上的不著名的女人。本來熬在這裡,不過是如許淒惶地死去,死在本技藝裡,抑或是旁人手裡。
太後驚魂不決,一手扶著她的手,一手緊緊按住心口,明淨了神采,道:“如懿,方纔那刀尖就在你咽喉底下了。”
惢心悄悄拍著胸口:“好險好險!奴婢還恐怕出了甚麼差池呢。”
如懿凝神半晌,笑道:“這串東西算是跟了我最悠長的。隻彆讓人瞧見就好。”
如懿忙拉住福珈道:“福姑姑,吉太嬪是發了瘋了,纔會衝犯太後。她隻是發瘋,不是成心的。”
太後的語氣並不峻厲,恍若家常閒話普通。成翰卻似受不住似的,膝下一軟,馬上跪下了道:“主子無用,主子妄聽人言。”
如懿遞到他手中,笑道:“女兒家的東西,江太醫也都識得麼?”
惢心猶不足驚:“那小主怎會曉得太後會來?”
太後嚇了一跳,本能地側身一避,恰好避開那劈向心口的一刀。太後畢竟是個養尊處優的女流,更兼有了年紀,躲開了這一刀,下一刀夾著淩厲的風劈麵而來,底子是擋無可擋。如懿這一下心慌意亂,如果太後在麵前出了事,那可真真是……她下認識地撲了上去,一把推開那近乎猖獗的身影,護在了太後身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