羽香放動手中包銀筷子，笑道：“那戲台子可有些來源，我也是聽宮裡的老嬤嬤說的了，這德顏宮原不是叫德顏宮，而是叫甚麼漱玉宮。先前的武宗天子有一名妃子，便住在這漱玉宮裡，這位主子喚作惠妃娘娘，惠妃娘娘特彆愛聽戲，武宗天子就專門為她大興土木建了這聽鸝館戲台，可謂是寵冠六宮。”

瓊奴彷彿想起甚麼，轉頭向羽香問道：“這時雨軒中如何會有好大一個戲台，甚是標緻，我出去時都看呆了了呢。”

那羽香點點頭，笑道：“是了，用這些花瓣，可使小主沐浴後，身帶花香。現在是十月氣候，如果花期還是用新奇花瓣的好。”

瓊奴看了，問道：“這也要放到沐浴的水中嗎？”

我用了點新奇芹菜，倒是甘旨，笑道：“無妨。”

她忙屈膝答道：“小主折煞奴婢了，服侍小主是奴婢的本分。”

我猜著這宮裡的端方，定是冇有奴婢下人上炕同主子、小主一同用膳的事理。我遂朝她笑道：“你不必如此拘束，一來我還未冊封，不是端莊小主，二來，這也冇有旁人，你也不消死守著這端方。你們陪我一起，我才用得香呢。”

我放下碗，朝她道：“這宮裡哪會有悠長的寵嬖呢，花著花謝，即有寵冠六宮的時候，便也會有得寵鬱鬱之時啊。”

瓊奴鼻尖一動，朝我讚道：“不過，蜜斯可真香呢。”

我聽了這段故事，卻感慨，這就是帝王之愛，冇有海誓山盟，冇有悠長之情，有的不過是封閉影象的一扇宮門，倒是惜花人去花空留。

我坐在紫檀木屏風後的繡凳上，一邊看瓊奴和羽香將熱水倒入花梨木浴桶中，一遍聽羽香絮絮和瓊奴說話。“這宮中端方多，連沐浴也有很多端方。”她伸手，略沾了沾浴桶中的水，嚐嚐水溫，口中含笑道。“先是這水必須得是七八分的熱，泡在身上纔是舒暢。而後須將這司浴處取來的香料灑入，取銀搗在水中和勻，然後還要將太病院配下的滋陰補體的乾草藥酌量灑下些。”她嘴上說著，手中也是不斷，她取過案上的竹編小籃，內裡分門彆類的盛著寫乾草藥，她笑對我道：“奴婢就為小主選些暖和的枸杞兒和石斛吧。”說著用纖手撚了點灑入桶中。她又笑對瓊奴道：“煩勞女人，將身後的錦盒匣子遞與我。”

我點點頭，就見羽香收了屏風從隔間裡走出來，朝我笑道：“小主現在可舒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