瓊奴扶著我,賞識這滿眼雪色,然後轉頭道:“這雪景雖美,但這雪還未停,地上寒氣重。蜜斯也要把穩本身身子。”
聽他如此說,我來了興趣,問道:“你說說,是哪?”
“上林苑有個春寒園,是聖祖爺時候建的,就在晝倦池後,內裡遍種數百株紅梅,一到寒冬時節,就競相綻放,遠遠的都能聞到香。主子昨還聽上林苑的人說,那梅花全開了,可香著呢!”說到這,小福子滿臉都帶上了笑意,彷彿親見了那梅花似的。
瓊華軒這些主子,除了瓊奴是我帶進宮的貼身侍女,冬夏衣服皆是帶了來的。其他的,現在已近寒冬,卻還隻是穿一件棉衣,外頭罩一件滾毛襖子罷了。
說著,我轉過甚朝瓊奴,問道:“這快到年關了,按理說,這外務府也該給各宮的主子發派冬衣了。如何,我們宮裡的人穿的還這般薄弱?”
我朝園內望去,株株紅梅綻蕊吐萼。雪後一輪彎月掛在空中,儘放光彩,素淨如血的梅瓣染上銀輝,透著彆樣風味。地上厚厚積雪,似素帛鋪地,瑩瑩生輝。那如堆雲般的梅花,像落在天涯的朝霞,映著滿地白雪,寒骨中一絲烈豔。香氣滿盈,卻不濃烈,隻要淡淡芳香,卻好似,不是梅花披收回來的,而是那雪透出的暗香。
到第二日起來時,屋外已是銀裝素裹,一夜的雪把全部太微城都給染白了,厚厚的積雪覆上金色的瓦片,迎著初升的朝陽,折射出溫和的光芒。瓊花軒內的幾株桃樹的枝椏上也停了點點白雪,襯著枯枝,彆有一番情味。空中另有細絮雪花落下,旋舞慢翩,飄落在地。
我一撅嘴,朝她一瞪眼,急道:“你這妮子!”不過本身又細想,然後點頭一笑。
我見此景色,心中欣喜非常。快走幾步,踏著香雪,折下一支紅梅。紅瓣黃蕊,色如寶石。我拿在手中把玩。“應是畫工嫌粉瘦,故將色彩助花嬌。”
他先朝外間看了看,肯定無人這纔開口說道:“方纔屋外人多,主子有句話冇說。以是在此候著小主。”
是了,我久病未愈,這起子人天然是拜高踩低。我不由眼一紅,低聲道:“跟著我如許的小主,也是難為你們了。也是怪我忽視。”
這一時半會,雪也落不下來,兼著我身上的確感覺有些寒意,也就進了屋。叫瓊奴喚了一幫宮人,世人圍著火爐子取暖閒談。
羽香和瓊奴內心也是明白的。瓊奴悄悄問道:“蜜斯?”
一闋還未彈完,就聽得晝倦池此岸一陣喧鬨,遠瞭望去那一片燈火逶迤而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