贏綿抬眼打量了蕭清婉一番,見她比前次見時更清減了幾分,便道:“娘娘大病初癒,又勞累宮務,還要細心身子,彆失了保養,天長日久坐下病來。”蕭清婉淺淺一笑,道:“二殿下真為本宮著想,說出來的話當真暖人的心。隻是這宮裡總有些胡塗主子,妄圖銀錢,手腳不淨,裡應外合的乾些見不得光的活動,本宮活力也還罷了,隻是日夜憂愁,唯恐生出禍害,倒要如何保養?”說畢,便一瞬不瞬的望著贏綿。贏綿聞聽此言,便知那繡鞋的事兒發了,隻裝胡塗道:“主子既不好,娘娘交予人懲罰就是,何必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。”蕭清婉見他不接話,又看冇外人在跟前,便懶得再與他打啞謎,衝口問道:“你拿去的東西,還不還我麼?”贏綿就看著她,低聲道:“如果有你相伴,我又奇怪那東西做甚麼?你當真如此狠心,連個念想都不肯留與我麼?”蕭清婉氣極反笑道:“說的這是甚麼昏話!事到現在,你還希冀能有甚麼轉機?又何必做這類無用之事,平白生出禍端,落人把柄!你當你現在的處境很好麼?前番你弄出那件事來,皇上罰你去跪奉先殿,我費了多少工夫救你,你當好輕易麼?我實對你說罷,你先前與我的東西,我早已燒的燒,埋得埋了。我與你的,我隻當不必說,本日看來竟要費一番口舌交代――你趁早歸去都摒擋潔淨。你父皇嫌厭你已久,你還不收斂鋒芒,考慮出息,還想甚麼呢!你是想逼死你本身,還是想逼死我?!”
司徒仲接了聖旨,請柳修文在府上吃了盞茶,送他拜彆,便將那紙黃絹著人收了起來,自家坐在堂上考慮。正在悶中,門上人俄然來報,稱二皇子贏綿來訪。他忙整衣出迎,便見贏綿頭戴紫金冠,身著白狐腋箭袖,足登粉底皂靴快步走了出去。兩人見禮過,司徒仲將他請到堂上,命下人上了茶。贏綿便向他笑道:“本日你大喜,我是來道賀的,隻是一時倉猝素手前來,未曾帶賀禮,還請司徒兄不要見怪。當真冇有想到,我們訂交了這很多年,還做成了親戚。”司徒仲皺了眉,道:“二殿下莫來諷刺於我,皇上賜了這門婚事,我可好生頭疼呢。”贏綿笑道:“這話但是如何說來!我那堂姐,論及模樣脾氣,都是這世上一等一的,又是那樣的出身,司徒兄另有哪樁不快意的?自下元酒宴一彆,司徒兄寢食不安,魂不守舍,內心惦的但是誰?你瞞旁人也罷了,還能瞞得過我去麼?現在皇上成全了你的功德,司徒兄如何反為不樂呢?”司徒仲道:“二殿下說的這是甚麼話,仲便醉心風月,又怎會為女色所迷。這郡主是榮親王的女兒,焉知她不會做了榮親王的眼線內應?雖則現在榮親王不將你我放在眼裡,但難保將來!”贏綿笑了笑,道:“我還不擔憂,你卻杞人憂天起來!先不說我那堂姐生性怯懦,難不成司徒兄竟連一個婦人都賽過不了麼?如果如此,我們還行甚麼大事!再則,或許將來,還能為我所用。”司徒仲心領其意,便也笑了,留了贏綿在府內吃酒。兩人又說了很多話,直吃到起更時分,贏綿纔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