貴妃在旁聽著,冷冷一笑,道:“自打皇後孃娘入宮,這小半年的風景,竟連續去了兩位姐妹,連平常說話都嫌冷僻了些。這好輕易又上來了一個,還冇新奇兩日呢,諸位可就醋上了?曉得的呢,說我們姐妹打趣;那不曉得的,竟要說我們是瞧不得錢美人好呢。再傳到皇上耳朵裡,我們誰能落著好也怎的?”黎順容是向來害怕貴妃的,聽她言辭不善,便住了口。文淑容本就不喜多言,有了身孕更懶怠說話。宸妃洋洋不睬,蘇修媛見世人都不言語,便也自回身叮嚀宮野生作。殿內一時鴉雀無聲。
這錢氏晉了位份,又獨居了偌大一間宮室,吃穿用度比昔日不知高了多少,宮渾家人都來巴結,連皇後、貴妃、宸妃這些高位的娘娘也很給她幾分顏麵,固然對勁,心內卻仍覺不敷:本來見皇上待本身極其恩遇,該當封個品階略高些的位份纔是。嬪雖不敢想,然一個婕妤總該是有的。不想皇後懿旨下來,隻不過是個正四品的美人,那常見麵的姐妹之間,不免便低了一頭。平常見著黎順容如許的人,還要給她問安施禮,就有些不痛快了。但是天子跟前,又不敢很露聲色,怕被天子嫌厭了本身貪得無厭。幸而贏烈喜她柔媚多藝,經常招她侍駕,又常連著三五日的傳她侍寢,犒賞更是幾次。皇後又常說她蹉跎三年,實在不幸,要眾妃多顧恤她些。因而那些高位不得寵的妃嬪,反倒常讓著她,她便也誌對勁滿,暫不想那很多。
蕭清婉坐在上頭,聽她們說了半日,方纔道:“皇上喜好她,她又才得寵,不免驕狂了些,大夥能諒解就諒解些罷。不然,我們還能如何?紀兒今後若缺了甚麼,順容儘管打發人來與本宮便是。”黎順容趕快起家謝恩,又冷哼道:“不過才得寵,對勁些甚麼!”
世人正說得熱烈,錢美人倉促自外頭出去,裹著一身的寒氣,走到階下與皇後存候。
黎順容將嘴一撇,道:“惠妃娘娘身子不好,我們是都曉得的。嬪妾說的,乃是另有其人。”世人聽了,皆不睬論。蕭清婉自宮人手裡接了茶碗,輕抿了一口,方纔緩緩說道:“錢美人邇來多蒙皇上恩寵,侍駕伴君,也是辛苦,遲來個一刻半刻也不當甚麼。”黎順容道:“話不是如許說,連文淑容現在月份重了,都還冇誤了時候,過來與娘娘存候,她一個冇事兒人,倒好隻顧在屋裡悶頭睡覺?”蕭清婉淡淡一笑,望著文淑容道:“你現在身子還好?大雪天,本宮早說了也不必過來了,你倒還來。”文淑容趕緊道:“雖是娘娘珍惜嬪妾,嬪妾卻不敢壞了宮廷端方,不來與娘娘問安。再則,嬪妾邇來也不嘔酸了,氣候雖冷卻好過些了。”蕭清婉笑著點頭,道:“你非常知禮,後宮以內都要像如許纔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