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表贏烈得了奏報,心中顧慮,出了養心殿上了步輦便命往坤寧宮去。
才進內帷,果見蕭清婉靠在床上,身後墊著一方絳紫色織金軟枕,麵黃唇白,臉上還掛著兩道淚痕。贏烈上前,在床畔坐了。蕭清婉一見他來,頓時又淚落如雨,稱身偎在了他懷裡。贏烈攬著她,溫言道:“甚麼事,竟值得你悲傷成如許。眼下天大的事兒也及不上你養胎要緊。快休哭,哭多了對孩子的眼睛不好。”蕭清婉便且泣且訴道:“皇上不要再瞞著臣妾了,臣妾都曉得了。臣妾父親平日為官如何,皇上都是瞧在眼裡的。臣妾不敢為父親辯白甚麼,隻望皇上早日查個清楚,好還臣妾滿門明淨。”贏烈聽聞,心中便知是誰說走了嘴,隻得臨時安撫道:“你父親的品德官聲,朕內心天然明白。故而朕纔會將此案交予李十洲,他為人勤謹樸重,又是你父親的弟子,你便放心罷。”蕭清婉悶聲道:“有皇上的話,臣妾天然放心。隻是……隻是……”
當時,正逢王旭昌熬了安胎藥上來,穆秋蘭接過,略吹了吹燕奉侍蕭清婉吃下,又笑道:“雖則娘孃胎像無恙,王太醫還是憂愁娘娘哭了一場,怕傷了氣,這才熬了湯藥上來。娘娘夙來怕吃這些苦口的藥水,自打有了身孕,倒是每日都得吃了。”蕭清婉皺著眉頭,繃著口氣,將一碗藥一飲而儘,又忙拿了香茶漱口,方纔說道:“吃多了倒也慣了,冇先前那般難以下嚥了。”穆秋蘭觀她神采尚好,便說道:“娘娘,那章秀女實在無禮,剛纔皇上倒成心逐她出宮,如何娘娘倒攔了?”蕭清婉道:“啟事本宮方纔已然說了,恰是這個時候,何必叫皇上難堪呢?那章媛徒有家世姿色,為人卻陋劣傲慢,尚未敕封便已見罪於禦前。皇上本日已然惱了她了,她今後在宮中也難有甚麼作為,不必在乎。”穆秋蘭聽聞,便點頭稱是,也就罷了。
地下宮人見皇後哭了一場,早已備下金盆熱水,眼看事畢,當即上來服侍。贏烈親手自盆中擰了手巾,替她抹了臉,又不放心,便向宮人問道:“娘娘身上不適,可有傳太醫來瞧?”穆秋蘭趕快回道:“已請王太醫來看過了。王太醫眼下正在背麵看著熬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