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妃雖未出月子,但身子已然複原,就在廊上迎了天子。贏烈表情暢快,見了她便笑道:“你還冇出月子,不必出來迎朕,受了風可如何好。”說著,便同她一道聯袂入內。
因是產婦坐月子的屋子,屋裡略有混亂,文妃便紅了臉向天子道:“屋子冇大好生清算,皇上省見笑。”言畢,便請贏烈在明間內炕上坐了,又叫宮人上茶。贏烈握了她的手,說道:“你身子自來就虛,又在月子裡。叫她們去忙,就不要號召了,坐著同朕說說話。”又問道:“紉兒如何不見?”文妃忙叫人把皇子抱來,她自家便依言在坐了。
榮親王雖對司徒仲這郡馬極看不上眼,然究竟是愛女出閣,又為顧及門楣之故,還是大操大辦了一場。那司徒仲也按著禮法軌製,將鹹懿郡主風景迎娶入府。這件婚事,乃是天子與皇後拉攏而成,雖是彆有用心,到底也要顧及皇室顏麵,特備了一份厚禮差張鷺生親身送去。
四月裡,都城出了兩件喪事。先是當朝天子新添皇子,再就是四月二旬日,榮親王的令媛鹹懿郡主出嫁。
又隔幾日,因是天子賜婚,這二人又進宮麵君謝恩。鹹懿郡主拜謝了天子,便入坤寧宮麵見皇後。
蕭清婉同贏芳華說了些話,又使宮人將賀禮拿了出來。贏芳華連連推卻道:“結婚那日,已蒙皇上、娘娘厚賞,那裡再敢領賜?還請娘娘收回,妾身受之有愧。”蕭清婉笑道:“那一份是皇上照顧本宮送的,倒都是皇上選的,不過寫了本宮的名字。這一份纔是本宮本身要賀你的。可貴本宮見你投緣,總想和你靠近。前番下元酒宴,又拖累了你落水,老是對你不住,就給你個雙份,也不為過。”贏芳華本不善這來往言辭,又看皇後執意,便叫跟從的丫環收了,福了福伸謝道:“妾身卻之不恭,謝娘娘厚愛。”
至榮王府上,新人拜過了榮親王,贏芳華便自往裡頭去見母親。榮親王與司徒仲在正堂上敘過禮,便分賓主坐了。榮親王本對這半子看不入眼,但到底已是明珠暗投,於之無法了,待要說些甚麼,卻想想嚕囌也是無益,一時竟找不出話來。那司徒仲也是自知攀附了這門婚事,這位嶽父又是朝野馳名的短長,哪敢率性暢談,隻是正襟端坐恭聆教誨。翁婿兩個,對坐了半日,竟是不發一言。幸虧恰逢丫環端了茶水上來,司徒仲聰明,起家親手端了一盞奉到榮親王跟前。那榮親王也便就岸停船,接了茶碗,抿了一口,開口道:“這是本年新貢的廬山雲霧,最是香高味濃的。芳華在家時,就喜好吃這個。你府被騙還冇得著,走時帶去些,省她念想。”司徒仲恭恭敬敬的道了聲是,又笑道:“小婿雖暫冇得著,但再過一月也就分得了的,不敢掠嶽父大人所愛。”榮親王卻擺了擺手,隨口道:“茶這東西,是新奇的最好,隔上一月就有了陳味兒了。你又為品階所限,能夠分得的也就有限,那品格那裡及得上這裡的?再者,也不為給你的,是給芳華帶去的。”司徒仲麵上還是笑著,說道:“那小婿便謝嶽父犒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