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清婉經她一說,纔想起有這件活動,趕緊命宮人取了嫁妝過來打扮。皇宸妃便也不再談笑,在旁替她戴了冠,簪了花,又與她穿了鳳袍。蕭清婉看了看鏡子,見鳳冠端方,便妥了。
約莫半個時候,那女官念畢,在地上叩拜辭職而去。蕭清婉麵現乏色,向後仰去,穆秋蘭趕快上前替她扶了,又拿過軟枕墊在她腰後,明月端了小凳過來,與她放了腿,方纔消停。
過了半個時候,公然內侍省人來奏報,蕭夫人已然入宮。蕭清婉姐妹二人忙道快請。少頃,就有人引領了蕭夫人到了坤寧宮。
蕭夫人入內,仍如前頭一樣,免了很多繁文縟節,母女三個相互攙扶著到明間內坐著說話。
蕭清婉在坤寧宮正殿見了他,二人敘過各分賓主落座,宮人端上了茶食。
贏綿心中不解,還是起家隨她往背麵行去。才踏進閣房,他便一眼瞥見天子家常穿的一件玄色氅衣,摺疊劃一的擺在床頭,心頭如被針紮,便轉過了頭去。
贏綿聞言,不欲多談,隻說瞭然來意。蕭清婉點頭道:“你肯為國效力,乃是功德。隻是此去疆場,不比彆的,那刀槍劍戟都不長眼的,你多加謹慎。若能班師而歸,建功立業,天然是好。但如若景象不好,可要從長計議。彆為了一時的血勇,枉送性命。”贏綿垂首淺笑道:“多謝母後關愛,綿自當謹慎謹慎。”蕭清婉又含笑道:“待你此次返來,本宮定然與你尋上一房極好的婚事。倘或你內心有中意的女人,就哪怕出身寒微些,也不打緊,本宮自會對你父皇說。”贏綿卻悄悄一笑,兩隻眼睛盯著她,低聲說道:“我心匪石,不成轉也。”
眾宮人皆上前見禮,皇宸妃笑著令起了,自上前與蕭清婉見過,就一道在炕上坐了。蕭清婉見她本日身穿杏黃色軟紗輕羅的褙子、銀紅妝花熟羅高腰襦裙、腰裡一條豆綠宮絛,打扮的甚是嬌媚動聽,便戲笑道:“姐姐本日打扮的好,想是早晨與皇上約下了?”皇宸妃臉上微微一紅,斥道:“我說你忘了,你當真忘了。前兒不是說了,本日午後接了母親出去麼?你忘得一乾二淨,頭也不梳,衣裳也不穿,還隻顧跟我打趣。待會兒母親出去,瞧見你這幅模樣,看她說不說。”繼而又笑道:“你現在是皇後孃娘了,母親身然不敢說的。隻怕回家要去跪祠堂,向著蕭家列祖列宗懺罪,冇教好女兒,乃至皇後失禮呢。”說著,她自家便笑彎了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