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消半個時候,鐘韶英便來回話,稱在延春閣的幾個箱籠裡尋出很多畫好的符紙、紙人兒、丹砂乃至一些不能見光的秘藥。贏烈大怒,立即下旨,令杖斃梁氏,不準其屍首返家,在焚香閣燒了,骨灰就灑入化渣池內。又道:“似張福全如許胡塗不知事的主子,怎能居著內侍省總管一名。”便就叮嚀撤了張福全的職,打發他到禦膳所做個雜役,將副總管夏長盛補了這一缺。
張福滿是走熟了路的,也不必人引領,繞過正殿,今後走。
夏長盛內心會心,趕快上前,自懷裡摸出一個三寸長的物事,呈到貴妃麵前,口裡便說道:“貴妃娘娘請看。”貴妃放眼看去,見竟又是一個布人,與方纔阿誰倒是分歧,乃是一個女像,身上亦是明黃緞子繡的鳳袍,頭上是草編的鳳冠,那布人胸口上竟還插著一枚繡花針!
蕭清婉看著貴妃施禮畢,才道:“聽聞貴妃姐姐身上也不大利落,何必如此拘禮?”貴妃聽著,隻笑了笑。
世人各分賓主落座,貴妃看皇後身上穿戴蜜合色繡鳳穿牡丹棉襖,肩上一件銀灰鼠兒的比肩褂子,下頭一條絳紫色福祿壽蓋地棉裙,額上勒著水獺皮臥兔兒,麵上脂粉淡淡,透著些許病容,身後宮人又抱著翻毛貂鼠大氅。
貴妃接過來,細細瞧了一番,口裡不言語,心內忖道:還是早間設想邱婕妤的體例,當時候教與她,搬倒了邱氏。此次想必是要故伎重施了,隻是冇推測她這般耐不住脾氣,竟在皇上跟前發作出來,上不得檯盤的東西!這也都罷了,這東西現在弄出來,倒怎生是好?再栽給皇後,自是不能夠了。如果報上去,讓人問起來,這東西怎到我手裡?冇得讓人覺得,我同梁氏有甚麼勾搭。見她敗了,巴巴兒的尋出來,好拋清本身。
貴妃看了一回,先自笑道:“娘娘病著,這大冷的天,如有話說宣了嬪妾疇昔就是。坤寧宮離嬪妾這裡,多少路途。娘娘過來,路上讓風撲了,病又重了,倒是嬪妾的罪孽。”蕭清婉先不接話,看著一旁明月在手爐重新安了炭,放了桂花甜香餅,放在她懷裡,方纔開口道:“貴妃姐姐說的是,本宮病了這幾日,很多事情都顧不上,幸得有宸妃姐姐摒擋幫襯,才得全麵,不然怎好?遲誤了宮務也罷了,叫人在公開裡裝神弄鬼,背後裡吃人算計了,本宮還在睡夢裡呢!”
蕭清婉道:“誰是為這個來的。今兒才吃了藥,宸妃姐姐就帶了夏長盛過來,言說此事。因延春閣辦理物事一事,本是張福全管著的,就叫他來回話。誰曉得打發去叫人的宮人,四周尋他不見。倒叫本宮走到姐姐這兒來,打攪了姐姐清淨。”說著,俄然纖手一指,就望著那炕幾底下暴露一塊明黃布角道:“那是甚麼?”貴妃轉頭瞧見,內心悄悄叫苦,還要辯白諱飾。那夏長盛得不得一聲,便就上前,口裡說著“貴妃娘娘恕罪。”早將那布人扯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