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肩輿行至宮門前,便停在了階下,隨行的宮人走上前來,說道:“勞煩通報一聲,說唐秀士前來拜訪簡寶林。”那宮人一聽,來者竟是天子身邊的紅人,不敢怠慢,趕緊出來通傳。
贏烈正待措置唐玉蓮,忽聞惠妃前來,又說有要事,心中猜疑,便臨時停下,向外道:“傳她出去。”
簡寶林一聽,微微嘲笑,說道:“我道是何事,原是為此!秀士還是收了東西歸去罷,我雖位卑人輕,卻不敢做那顛倒是非,誣告好人的缺德事!那日的事兒,該是如何就是如何。這話,我到得那裡,都是一樣的說辭。既非害怕皇後權勢,亦不會企圖秀士的汲引,不過是直言直說罷了。至於秀士所說報恩,前番武美人如何帶攜秀士,那樣的情深意重,人間都是罕見的,秀士卻又是如何回報的?她現在傷了顏麵,式微下來,如何也不見秀士相幫?秀士雖故意認我做姐姐,我卻不敢認了秀士做mm!”
半晌,惠妃快步進殿,身後還跟著個寺人押著一名宮女。她走上殿來,先拜過天子,便立在一旁。贏烈見這情狀,便問道:“你如何俄然走來其間,又有何事奏報?這婢子是為何故?”惠妃上前道:“皇上,臣妾聽聞皇上因為唐秀士打碎了禦賜的瓷瓶而降罪於她,生恐皇上冤枉了好人,故而趕來替她分辯一二。此事,唐秀士實不知情。”
贏烈坐在上頭,俯視這婦人,隻見她趴伏在地,一副恭敬的模樣,也不令她起家,便含笑道:“蓮卿,朕賞與你的侍女瓶現在安在?”唐玉蓮早已揣測瓶子事發,卻也不慌,隻垂首回道:“回皇上,臣妾自知失禮,惹皇上起火。然皇上還得容臣妾漸漸稟來,皇上容臣妾說,臣妾敢說。皇上不容臣妾說,臣妾也就隻好任憑皇上措置。”
說話間,梳頭已畢,穿了衣裳,就走到堂上見客。
唐玉蓮聞聽這二人之語,頓覺局勢已去,癱軟在地,雙目圓睜,淚流滿腮。她這模樣,贏烈早已看得膩了,兼之剛纔章媛的舊案,心生厭憎,現在再看她這般造作,更覺煩躁不已,諸事堆集在一處,也未幾言,才待開口降旨。外頭宮人俄然傳道:“啟稟皇上,惠妃娘娘有要事啟奏,求見皇上,現在殿外等待。”
秋雁說道:“主子何必如此自苦?奴婢感覺,這倒也何嘗不是一件功德。倘或因這件事,主子出了力,得了皇後孃孃的看重,在皇上跟前拉拔一二,豈不好?主子在宮裡得臉,夫人在家也過得好些。”簡寶林看了她一眼,說了一句:“我是最厭這些爭爭鬥鬥的,家裡看著那些姨娘,每日裡挖空心機,蠅營狗苟,還不敷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