簡寶林聽她如許說來,又見宮女拿上禮品,麵上不動聲色,還是笑道:“唐秀士委實過於客氣,我與唐秀士素無訂交,如何能收秀士的禮品?秀士說在宮中孤苦伶仃,莫非秀士竟忘了武美人的保舉之功麼?如許訂交十多年的仇人,秀士都要以外人視之,那何樣人等才配做秀士的姐妹?秀士眼界甚高,我實在不敢攀附。”唐秀士聽了這話,臉上一紅,待要再說。隻聽簡寶林又道:“明人不說暗話,秀士本日過來倒是為了甚麼,直說便是。何必如許彎來繞去?”
唐玉蓮不緊不慢道:“這瓶子,自皇上賞與臣妾,臣妾就掛在堂屋西邊牆上,皇上去時也是見到的。臣妾極是珍惜,每日裡都擦拭的光亮非常。正逢那日,穆美人到臣妾那兒做客,不知怎的就把這瓶子碰破了。臣妾怕皇上曉得了活力,想著皇上朝政繁忙,這等小事無需驚擾皇上,便並未上報。此乃臣妾坦白之過,還請皇上定罪。到得昨日,皇後孃娘俄然打發人到臣妾那兒去,將這些碎片搜去。臣妾也不知娘娘從哪兒得來的動靜,拿這些碎片做甚麼使,背麵的事情,臣妾一概不知。還望皇上明鑒。”說著,就叩下頭去。
才下了朝,他不忙去彆處,自到養心殿內,打發張鷺生將夏長盛、鐘韶英等宮中幾位管事大寺人傳來,細問邇來宮中事體。這些人皆知此為何故,為拋清乾係起見,天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。但是唐玉蓮平日裡為人謹慎,行事滴水不漏,倒並冇甚麼特彆兒的處所。隻要鐘韶英將先前延禧宮中,章媛與唐玉蓮的舊仇私怨描述了個詳確,並道:“章媛出宮之前,確然有語,稱是唐秀士調撥她到禦花圃中,歌頌邀寵。但是此事隻她一麵之詞,並無乾證,主子並不敢就以此為憑。”
贏烈聽聞此言,心中大怒,劈臉便喝道:“你這話,便是說皇後栽贓於你?!這碎瓷片上的膠,是皇後抹上去的?!皇後與你遠日無怨剋日無仇,為何要與你過不去?!自你入宮至現在,皇後於你頗多照拂,倒為何讒諂你?!”唐玉蓮見天子龍顏大怒,即使發急,亦自強辯道:“臣妾不敢,臣妾並不知此中出了多麼變故,上頭的膠自那邊而來,臣妾毫不知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