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清婉至此時已是精疲力竭,得那丸藥入口,隻斯須工夫,竟長了些力量。神智才略復甦些,又覺下腹劇痛難忍,無可抵擋,不由慘呼不斷。那兩名女醫亦是急的滿頭大汗,其內一人眼看皇後肚腹已有轉動,上前摸了摸,就向蕭清婉道:“孩子轉過來了,娘娘再撐一撐!”
這般又等了片時,內裡再冇動靜,贏烈正在滿心不耐,一名女醫忽自裡頭奔出,滿麵惶急,嘴裡就嚷道:“不好了,不好了,娘娘寤生了!”
青鶯先攏了床帳,將她扶起,替她漸漸穿了衣裳。蕭清婉便問道:“才聞聲水滴兒的聲音,誰在外頭灑水呢?”青鶯笑道:“不是,是屋簷上頭的冰棱子化了,纔有這聲響。昨兒就該叫小寺人拿了梯子上去,把這些冰柱子都折了,倒冇得吵了娘娘睡覺。”蕭清婉笑道:“已是這時候了,該醒了。本年倒暖的早些。”說著話,就穿了衣裳。
世人一聽那女醫嚷叫“寤生”二字,頓時都變了神采。贏烈更不打話,大步上階,就要往屋裡去。慌得一世人勸止奉勸道:“裡頭是產房,不吉利,皇上不能出來啊!”贏烈一麵喝罵“滾蛋”,一麵向大步進房,一麵又嗬叱王旭昌道:“還不快去想體例!”
那王旭昌便令那兩名女醫出來為皇後接生,他本身則在外堂上候著。
蕭清婉身子沉重,除卻三十那日還撐著上去坐了坐,餘下的光陰就隻在宮裡待產。但是王旭昌本來估計蕭清婉這胎該在元月裡生下,不料全部正月過完也不見甚麼動靜,又不敢胡亂催產,就隻好再等著。
到了年下,宮裡各處張燈結綵,熱烈不凡,又因著皇後與皇宸貴妃喜懷龍裔,更比往年添了幾分喜氣。又為著蕭清婉產日將近,年節百般事由皆是德妃一人籌劃,宮務煩瑣,從月朔到十五,她通冇一日得閒。一時恐那裡缺了東西,一時又恐鞭炮聲響驚了皇後,自早至晚,隻在宮裡走來走去,好輕易睡下,那眼睛才合上冇多大會兒,天就要亮了。饒是如此,也不見她喊苦叫累,隻是打疊了精力應對。贏烈見她如此勤謹,非常讚成,十五元宵宴上,當著六宮的麵,親手與她把盞報酬,還大大嘉獎了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