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清婉又令宮人拿上幾碗甜湯,與他吃糕。本來這坤寧宮裡新造的米糕,是用糯米粉合了燒酒、洋糖、脂油並各種果脯一道蒸的,入口苦澀甘美。贏紀吃得喜好,便連吃了好幾塊,小小人兒耐不住糕裡的酒性,未幾時就睡著了。蕭清婉叫奶母上來,抱了他去睡了。
贏烈望向黎順容,見她隻顧叩首,碰的鬢歪釵斜,兩眼腫如爛桃,又來夙來不喜她言行,便有些不耐,隻是問道:“你有何事,竟闖到朕的書房來了?”黎順容哭哭啼啼,支支吾吾,又是個向來不善言談之人,好半日纔將事情說個明白。贏烈卻早已聽得滿心煩躁,不待她說完,便道:“朕早已說過,皇後乃六宮之主,後宮事件俱由皇後掌管,等閒不必來煩朕。今皇後見你哺育皇子倒黴,將三皇子帶到坤寧宮去親為撫養,這既是道理當中,又是皇後一番美意。你倒有何不滿?!還跑來禦前嚷鬨!你這般言行做派,怎能教誨皇子,倒冇得教壞了孩子,難怪紀兒老是不見長進!皇後所處有理,你也不必再來嘶鬨,去罷!”說著,竟將黎順容轟出樓外。
文樂送了她出去,返來笑道:“娘娘指導於錢氏,她又是個有幾分聰明的,該當能再獲聖寵。錢氏得了幸,必會記得娘孃的恩德,在皇上跟前多為娘娘美言的。”趙貴儀卻冷冷一笑,道:“錢氏不是個循分守己之輩,本宮不過借她的手同皇後鬥上一鬥罷了。好了,扳倒了皇後,我們好走路。敗了,本宮也可脫了她的挾製。本宮要同外頭的人議個甚麼,還要靠她來傳話麼?”說畢,便坐起家子,將手中茶碗遞與文喜,又說道:“年關了,大夥都不想肇事。且過了這個年,再做計算。”
黎順容四下刺探,聞得天子現在正在書房議政,便忙命人抬了肩輿往文淵閣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