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清婉聞言,心中頓時會心:惠妃得寵已久,這半年裡決然冇有天子再私贈表記信物之理。更彆說,是打外頭做好送來了。這些東西,天然是來路不瞭然。想至此處,便向鐘韶英笑道:“鐘公公倒是個邃密之人,連本宮一時髦未想到此節。”鐘韶英連稱不敢。蕭清婉又令人將內侍省的宮史存檔取來,令明月在旁,將儲秀宮這一年來所得犒賞一一唸了。
她看了一回,心中迷惑,又知鐘韶英決計不會將無關緊急的物事拿來與她瞧,便細細打量了一番,這才發覺那簪環之上皆題刻著風月詩詞,那手帕上也都繡著和合二仙、鴛鴦戲水等風騷花腔,那相思扣更不必說了。
蕭清婉含笑道:“眼下,本宮隻想著將縕兒安然帶大,旁的事是顧不上了。幸虧有簡秀士、穆美人她們,就是武蘊蓉也又上去了,皇上身邊不缺人奉侍。外頭有德妃看著,就鬨些爭風妒忌的小事,也不當甚麼。”穆秋蘭在旁,窺著皇後神采尚好,便試著說道:“今兒,柳靜秋的屍身該拉到菜市口去了,連續鞭屍旬日,我們宣朝還前所未有。疇前趙王反亂,也不過才暴屍三日。昨聽張公公說,皇上又下了旨意,將柳家滿門斬首以後,首級懸於城牆上,要過了年才放下來呢。”蕭清婉推著搖車,淡淡說道:“賤婦該死,如此這般,還算是便宜她了。”
蕭清婉看過,便向鐘韶英道:“這些東西,宮裡倒也常見,雖是不大端方,卻也算不得犯禁。鐘公公打從那裡搜出來的?又為何呈與本宮?”鐘韶英上前回道:“稟娘娘,如果平常,主子天然不敢叨擾娘娘。但是,這些東西,皆是從儲秀宮中搜出的。”蕭清婉聽了,沉吟道:“莫非不會是皇上私贈的麼?她即使眼下失勢,究竟也得過寵的。”鐘韶英道:“娘娘,這些物件,都還新的很。那手帕上的繡樣,還是本年京裡新鼓起的花腔。再者,那幾樣金飾,主子請造辦處的公公給看了,並非是宮裡的技術。”
一時用過了早膳,才收了桌子,外頭人便來奏報導:“鐘韶英求見。”蕭清婉準了,穿了件罩衣,就在明間裡見了。
穆秋蘭侍立在旁,瞧著蕭清婉喂贏縕吃奶,便笑道:“娘娘現在是本身帶頭壞了宮裡的端方,今後可要如何管人去?”蕭清婉聞言,微微一笑,向外望瞭望,低聲問道:“此事,外頭冇人曉得罷?”穆秋蘭趕快點頭道:“冇有,那四個丫頭曉得輕重,冇人敢出去嚼舌根子。”蕭清婉這才笑道:“端方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出瞭如許的事兒,本宮也實在不放心,讓那些不知根底的外人來看養孩子。還是本身帶著,放心些。”說著,低頭看贏縕已然吃飽,便悄悄抽了出來,放下衣裳,摟著孩子輕拍了一陣。直待贏縕打了奶嗝,方纔放進搖車以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