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日,恰是清和氣候,蕭清婉命人在後院桂樹底下安設了桌椅,擺了些茶果點心,她坐在桌邊做些針線,看著青鶯扶著贏縕在院裡四週轉著玩耍。明月立在一邊,替她剝著果子,嘴裡就笑道:“小殿下也真是個古怪的脾氣,除了娘娘誰帶他都不可的,他卻偏疼粘著青鶯。”蕭清婉聞說,昂首掃了一眼,公然見青鶯被贏縕纏得疲於對付,滿臉倦容。
蕭清婉說道:“如果隻為一己之仇,本宮倒是不必如此。但是她既已深恨本宮,甚而與人聯手捏成騙局,暗害本宮,本宮倒是容不得她。再則,你感覺以本宮的脾氣性子,能吞下這口氣麼?”贏綿說道:“如是平白無端要娘娘如此,那自是不能。但若大局故,娘娘必定能夠。唐玉蓮是此案禍首,娘娘卻也未曾為此遷怒唐家。”
贏綿瞧她雖略有蕉萃之態,倒很有精力,心下稍安。
贏綿坐了盞茶工夫,便起家去了。蕭清婉並未多留,隻著人送了出去。
明月跟從厥後,禁不住說道:“娘娘,那事兒才疇昔,襄親王就走來見娘娘。娘娘不怕皇上覆興疑麼?”蕭清婉含笑道:“他該當不會再狐疑了。”明月不解,卻也不再多問,隻隨她進到內殿,服侍著穿戴了,才又跟著往前頭去。
當時,正值午後,蕭清婉將贏縕抱在膝上,取些軟爛點心喂他,就說道:“她這是繳降表呢,普通也曉得怕了!”青鶯問道:“娘娘真要饒過她麼?未免過分便宜她了。”蕭清婉特長帕子替贏縕抹去嘴上的點心渣,感喟說道:“本宮天然也不甘心,但是贏綿那日來講的話,也非常在理。現在恰是用人之際,為著縕兒的出息,這些閒氣本宮也就忍了。幸虧這贏芳華不過是要為她家人報仇罷了,倒並冇彆的甚麼運營。她對家人既看的如此之重,本宮便以此相脅,她心有所牽,該當循分了。”言至此處,她微微一笑,說道:“再則,她又有喜了,也要好生養養胎了。”
又過兩日,內侍省轉來信陵侯夫人的問安信並些禮品。蕭清婉看了信,微微嘲笑,交予青鶯叫拿去燒了,又叮嚀明月把禮品收進庫裡。青鶯依言焚去函件,上來問道:“娘娘,這芳華郡主倒是個甚麼意義?前頭那樣構陷娘娘,現在又來賣好?”
二人說著話,外頭人便報:“德妃求見。”
德妃本日穿了一件杏黃綢緞對襟夾衣,一條翠綠團花拖地裙,薄施脂粉,非常的溫婉謙恭。蕭清婉知她是為己大病初癒,謙虛敬上之故,內心倒也喜好,便開口說道:“前頭的事兒,本宮都聽姐姐說了,很多謝德妃互助。”德妃趕緊陪笑說道:“娘娘說這話,可折煞嬪妾了。嬪妾是娘娘一手汲引發來的,娘娘有事,嬪妾敢辭?倒如何叫娘娘說謝!”蕭清婉微微一笑,略問了幾句四皇子安好等語,德妃一一答了,又問候過太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