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發了王旭昌,蕭清婉隻在床上靜思。穆秋蘭走了出去,稟道:“皇上打發人送了一盒子老山參來,奴婢已支出庫中了。”
贏烈將粥碗拿去擱在桌上,又走回床畔坐了,拉著她的手,卻又不說話。蕭清婉被他瞧得渾身不安閒,隻得開口說道:“皇上隻顧瞧怎的?臣妾病的蓬頭垢麵,跟鬼也似,有甚麼都雅!”贏烈笑道:“你便是鬼,也是豔鬼,世上多少民氣甘甘心被你纏死哩!”蕭清婉麵上羞紅,嗔道:“隻知說這些風話來諷刺人,那裡另有個一國之君的模樣!起初那等耍威風使神采與臣妾瞧,現下又來做出這副模樣,叫臣妾哪隻眼睛看得上!”說畢,便啐了一口。
正在此時,宸貴妃親手端了托盤出去。
蕭清婉這才憶起似有這些舊事,便笑道:“纔多少時候,本宮的記性竟如許差了。”春雨聰明道:“娘孃的記性是再好冇有的,隻是邇來病久了,在屋子裡悶的,就不大記事了。”蕭清婉笑道:“倒是你嘴甜。”又正色道:“現在氣候轉暖,本宮身子也要大安了,你們抽暇去鐘粹宮把太子和公主接返來。姐姐現下事情多,宮裡四個孩子,隻怕看顧不過來。彆本宮病好了,她卻累倒了。”眾宮人趕緊應下。
自此以後,贏烈凡是下朝,便往坤寧宮來,與蕭清婉朝夕相伴,行動坐臥皆在一處。甚而連奏章上的事,也講與蕭清婉聽,再未曾有半絲避諱。偶然蕭清婉覺不好,拿話相勸,他卻不肯服從,仍執意如此。又恐蕭清婉病中沉悶,常想了體例哄她高興。蕭清婉也不好隻顧冰臉相對,垂垂有所轉圜。
那缸子倒還放在原處,缸裡的幾尾紅魚已被玉秀養的肥碩非常,正搖首擺尾歡遊水中。蕭清婉探頭看了一回,如春蔥樣的食指在缸上敲了兩下,便說道:“這魚好似多了兩尾?”跟著的春雨聞聲,噗嗤一聲笑了,說道:“娘娘這話說的,便是娘娘進宮這兩年,也生下兩個孩子了。這些魚又不是死的,天然也會有生養了。”絳紫也說道:“娘娘是忘了,這魚兩年間也下了很多苗子,我們宮裡養不下,送了幾尾到鐘粹宮去。德妃娘娘、武貴儀、周淑容那邊,也送了些。下剩的,實在冇處所放,就給放到太液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