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秀士掃了一眼,見到那景東人事,麵色發白,雙目一轉,便說道:“嬪妾……嬪妾不認得如許的臟東西。”蕭清婉淺淺一笑,說道:“此物是打慶壽堂裡尋出來的,你敢推不知麼?”黃秀士倉猝說道:“既是從安婕妤那邊搜出來的,於嬪妾有何相乾?想必是安婕妤久不能得寵,孤單難耐,不知從那裡淘換瞭如許的東西來解悶兒。娘娘還該去問她纔是。”蕭清婉痛斥道:“安婕妤自入宮以來,從未到禦前奉侍過一次,如許一個明珠未破的女人,如何要用這東西?!再者,她一個異村夫,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,又冇有個親眷依托,倒要從那裡去弄來?!此物較著是栽贓讒諂,你當本宮眼睛瞎了麼?!”
蕭清婉見了這張字紙,內心猜疑,暗道:縕兒被害,是邇來纔出的事兒,如何就有人要往外頭傳信兒了?這事兒委實古怪。她心有此念,便問鐘韶英道:“是在慶壽堂裡搜出來的?”鐘韶英趕快回道:“恰是。”
蕭清婉這才笑道:“你先不要慌,瞧瞧這是甚麼。”她話音才落,便有小內監將那托盤送至黃秀士跟前。
那兩個宮人上得殿來,跪在躺下,和衣而顫,抖如篩糠。
打發了黃氏,蕭清婉又叫人往養心殿將此事報與天子得知,她自家回至明間內,靠著引枕閉目養神。
蕭清婉笑吟吟道:“本宮有話要問你二人,但黃秀士如此正視你們,想必你們也非常忠心了。隻靠張嘴問,你們怕也不肯說。本宮也就不費這個力量,讓鐘公公帶你們去問話罷。”她此言一落,那兩人頓時麵色如土,汗落如雨,叩首如搗蒜地爭相說道:“娘娘要問甚麼,奴婢知無不言。”那掖庭局經常刑訊宮人,凡在宮中偶然候的,皆聽過這修羅天國的名號。況邇來坤寧宮纔打發了一批宮人,世人正在心不足悸。這二人今聽皇後要將她們送問掖庭局,便再顧不得甚麼主仆恩德了。
黃秀士聽了這二婢一番言語,頓時委靡在地,一字兒不吐。
黃秀士雙眼滴淚,張口嚷道:“嬪妾聽不懂這些事情,後宮小事,怎會與朝廷扯上乾係?!固然嬪妾哥哥不是為她親手所殺,她也是本初人,嬪妾定要她與哥哥償命!”蕭清婉沉了臉,說道:“既然你冥頑不靈,本宮也無需與你多費口舌。你為兄複仇,其情略有可憫之處,本宮暫不與你究查。隻是另一樁事,本宮卻饒你不得。”說著,將那字條擲在地上,又道:“你詭計讒諂安婕妤也罷了,卻不該拿著太子的事做引子!前番還罷了,不過是後宮爭端。但有這便條,你便是誣告安婕妤私通外臣。若然讓你得逞,安婕妤必然問罪,此事也必然涉及朝廷。如此,本宮不能容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