贏綿微驚,趕緊起家,拱手道:“皇上抬愛,臣當不起這等稱呼。”贏縕笑道:“二哥何必這等客氣,我們原就是兄弟。隻是因著身份,我們兄弟間反倒生分了。其間並無外人,二哥就不必拘束那些死禮了。”說著,又請他坐下。
李十洲淺笑回道:“太醫們也都如許說,但是山荊向來體虛,娘娘也曉得,隻好養養再說了。”蕭清婉又道:“如許也好,既是這等,待過上幾日,心蕊身子大安了,哀家便再打發人接了敏丫頭出去。她不在這些日子,紓兒並琳琅那丫頭,但是惦記的緊。便是天子,也同哀家說了好幾次了。”李十洲連連應喏,又坐了一回,便辭職去了。
這姊妹兩個見了,便聯袂坐下。
兩人談笑一回,底下宮人清算了茶盤茶食上來,兩人各取一盞在手。宸太妃因看盤中有玫瑰鬆子糖等平日愛吃之物,便隨便用了些。兩人提及與贏紀選妃一事,宸太妃說道:“現在已入秋了,眨眼就是年底,宮裡忙著年節,顧不上這事。依我說,倒不如來歲二三月間,春暖花開的時候,將朝中那些世家合春秋的女人們儘邀一邀。不提訂婚,隻說賞花。與紀兒選妃倒是小可。你也替縕兒相看相看,雖是我們已然看中了敏兒。但是縕兒不比平凡人家後輩,待到了親政時候,偌大一個後宮隻得一個皇後並幾個禦女,那不招人笑話?再者,這些日子,我在那壽康宮也經常聞聲人說,贏綿現在很有些尾大不掉。你也留意預備著些。”
再言養心殿中,贏縕經太後一番言語,便如醍醐灌頂,茅塞頓開。待送走了太後,他安閒殿中靜思一日夜,心中拿定了幾句話。
姊妹兩個坐了一回,蕭清婉又提及隔上幾日接李敏回宮一事,同宸太妃議了幾句,宸太妃便起家去了。
隔日淩晨,攝政王進宮議政,先至養心殿見過天子。
宸太妃笑道:“原是為這個。論起來,他那年紀也確切不小了,我們似他這麼大時,都已進宮來服侍先帝了。但是,與他立室倒也罷了,我內心卻不想出去,留在這裡就與你做個伴罷。”蕭清婉淺笑道:“姐姐在這紅牆裡耗了這很多年,還嫌不敷麼?我在這裡住著,日日看著頭頂那片天也被割成四四方方的,內心就氣悶的緊。”宸太妃說道:“住得慣了,倒也不覺甚麼。旁的都無礙,我內心隻捨不得你,另有那兩個丫頭。我們姊妹兩個一起風風雨雨的相互攙扶走到現在,這今後的路也就都做了伴兒罷。”蕭清婉心中非常震驚,握了握她的手,點頭道:“姐姐既如許說,那這話今後我便再不說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