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夜烏雲蔽月,中夜時分便下起了連綴細雨,至淩晨仍不見雨停。
進了延春閣院門,但見庭內雨打花殘,風吹葉落,枯枝敗葉漬在地上,非常泥濘難行。貴妃也不在乎這些個,著人通報了,便下轎讓宮人撐著傘,踩著地上的泥路,往裡頭去。
延春閣裡,貴妃去後,梁美人臥在床上,聽著外頭淒風苦雨,內心甚是寒涼。一時有宮女出去講道:“宸妃娘娘又打發人送了好些東西過來,主子瞧瞧?”梁美人卻厲聲喝道:“誰許你拿出去,都撂到雨地兒裡去!”外頭宮女杏兒聞聲聲響,忙跑了出去,陪笑道:“主子且聽奴婢一言,主子摔了這些東西不打緊,倒讓外頭聞聲道是主子內心暗恨著皇後孃娘同宸妃娘娘。滑胎的事兒,連皇上都聽了皇後的言語,主子還這般咬著不放,傳到皇上耳朵裡,隻怕就不好了。”說畢,見梁美人隻是冷靜不語,不置可否,又笑道:“主子既不想瞥見這些東西,奴婢收起來放在主子看不見的處所就是了。”梁美人這才點了點頭,道:“憑你措置罷。”
安親王嗬嗬笑道:“你啊,當真是一葉障目。你隻瞥見麵前,卻冇考慮今後。現在皇上合法丁壯,儲君一事又並不迫在眉睫,你倒急些甚麼?你隻瞥見皇上的這三位皇子,卻如何忘了一個極要緊的人?”贏綏問道:“何人?”安親王便道:“當今的中宮,皇後孃娘啊。”贏綏微怔,隨即奇道:“皇後孃娘並未有所生養,如果中宮有子,另有這很多事端麼?”說著,頓了頓又道:“還請父親教誨兒子明白。”安親王便道:“皇後眼下冇有生養,今後便必然冇有生養麼?即便她無有所出,皇上還在盛年,朝廷每三年就要選秀,旁的妃嬪養出來,她瞧上了,要疇昔不也普通?為父雖隻在大婚那日隨群臣朝賀時,遙遙的見過皇後一麵。但平常偶聽皇上提起,這位皇後孃娘凡事心中很有幾分主張,不是個甘受旁人擺佈的。且皇上雖冇明說,但私底下與為父提及話來,話裡話外也透著立嫡的意義。這一節變數,亦也不小。”
踏進閣房,梁美人正在床上躺著,見她出去忙要起家。貴妃疾步上前,就按著她道:“你身子弱,快彆起來,我們都是見慣了的姐妹,何必再鬨這些虛文。”梁美人這纔不轉動,又輕聲慢向貴妃道了贖罪。貴妃四下看了看,見這室本地上雖籠著兩個火盆,還是透著寒氣兒,又看屋內隻綠兒粉蝶兩個宮女聽候叮嚀,就笑道:“mm病著,就怠惰了。這窗紙不好了,也不叫她們去糊糊。mm才小產,如果被冷風吹了,但是要作病的。”又向那兩名宮女道:“這屋內暗淡暗的,也不點燈,盆裡炭火不旺,也不往裡添。你們是打量著現在不是本宮執掌宮務了,就一個個偷起懶來了,看本宮轉頭如何清算你們!”梁美人趕緊道:“娘娘不要指責她們,是嬪妾不叫她們弄的。”貴妃微怔,道:“這是甚麼原因?”隨即又笑道:“想必現在皇後病了,是宸妃打理宮務,她剝削了mm的份例?若當真如此,本宮必替mm回了皇上,給mm做主。mm不要瞧姐姐現在不得誌了,幾句話還是說得上的。”梁美人聽到“皇上”二字,茫然若失,喃喃道:“皇上?自打我小產那日,皇上再冇來過了。”貴妃見她傷情,勸道:“mm快休如此,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