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燕躺了一刻,忽有平常奉侍她與絳紫的一個名喚琳琅的小宮女出去找她。文燕見她出去,忙坐了起來,問道:“這會兒出去,可有話說?”琳琅卻先瞧了屋裡,見並無彆人,才自懷裡拿了一樣東西出來,遞與她,悄聲道:“那邊傳話過來,說總進宮來,惹人諦視,皇後孃娘又病著,這邊耳目浩繁,不便利。還是待下元節酒宴那日,宮裡人多,倒是便宜。”文燕自琳琅手裡接了那物件,又問了琳琅幾句話,便打發了她出去。取了那物件細看,倒是一件繡了紅香美愛四字的荷包,裡頭又填著很多香料,並一張胭脂紅小箋,其上寫著一首豔詞,觀其筆跡恰是那人的,臉微紅了紅,倉猝收了,就起來整衣理鬢,也往前頭去了。
贏綿也不覺得意,隻問來寶道:“皇兄幾時來的?倒比我走得還晚。”來寶倒是很看不過贏緯的放肆氣勢,狠啐了一口方纔道:“回殿下的話,主子在這兒與宮門上的侍衛閒談,他們說大殿下一早就進宮了,來的比往時還勤奮。他現在還在禁中,想是悶的很了,借皇後孃娘抱病一事,進宮逛逛也是有的。”贏綿微微點頭,便策馬去了。
一時,宮人已取藥返來,送入廚房煎熬。得了,青鶯親去拿了,端了上來。明月見了,道:“娘娘還在睡著,還是待娘娘醒了,再服侍娘娘吃罷。”當時,她二民氣結略有鬆緩,又有文燕插在了裡頭,倒能說上些話了。青鶯便應了,將藥盛在青花瓷海碗裡,又放進棉套子裡暖著。明月看了看時候,又道:“差未幾是換值的時候了,我們去吧,叫她們兩個上來。”青鶯笑道:“娘娘病這幾日,姐姐也累壞了,還差幾刻鐘呢,姐姐就想調班了。”明月鼻子裡哼了一聲,道:“現在娘娘病著,不出門,也不必梳頭。倒便宜了她,常日裡的差事也不必做了。就讓她早來上幾刻,也不算甚麼。”兩人說著,就打發了個小宮女去喊了文燕絳紫來換值,便一道去了。
送走了贏綿,青鶯立在坤寧門上出了會兒神,方纔折歸去。才踏進院門,忽見李明貴倉促往外去,便問道:“李公公這是去哪兒?這般倉猝。”李明貴見是她問,立住了腳,道:“娘娘不知為何,又建議熱來,穆姑姑叫我去請了太醫來瞧瞧。女人快些出來罷。”青鶯聽了,趕緊快步進了宮室。進了閣房,果見皇後倚著靠枕,歪在床上,臉紅過腮,如抹胭脂,便走上前去侍立在側,又因方纔的事兒,不敢吱聲,隻低著頭聽候叮嚀。過了好半日,蕭清婉方纔輕聲道:“送他出去了?”青鶯聽皇後開口,纔回道:“是,奴婢瞧著二殿下出了坤寧門去遠了,才返來。”蕭清婉微微點頭,坐了起來,道:“身上疼的短長,你給我揉揉。有燒開的沸水,讓明月端一盞上來,口渴的很了。”青鶯應諾,就挨疇昔,跪在床畔,替皇後揉捏肩膀腰腿。外頭,明月就用定窯白瓷描金茶盞盛了一盞熱水,出去捧與皇後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