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清婉淺淺一笑,說道:“才使著你,就犯懶了,找出這麼些由頭來。”絳紫漲紅了臉,說道:“奴婢隻是覺著這些花不配在娘娘跟前擺,那裡是想偷懶呢?娘娘想想,奴婢自到了娘娘身邊,幾時犯過懶?”蕭清婉見她急了,便安撫道:“不過同你談笑,你倒急了。頭麪坊送來的雖好,究竟是工匠做出來的,誰曉得他們有冇有往裡頭放些硃砂藥料?且這幾日本宮使著那胭脂,總感覺滯澀,不如我們本身做的光滑香鮮。隻是這東西,是宮裡大夥都用著的,本宮也不好就叫他們改模樣,冇得讓人看著本宮才掌了權,就生出這麼些的新文來,又傳到皇上耳朵裡去,說本宮浮滑。”
出了坤寧門,劈麵一陣冷風襲來,張福全隻覺額上涼浸浸的,便用袖子擦了擦。背麵跟著的內監,就低聲說道:“徒弟,小的纔在邊聽著,皇後孃娘這些話倒像是全說給徒弟聽的。”張福全抬手,顫顫的在他頭上拍了一掌,道:“我莫非聽不出來?倒要你來提示!”說著,四下張望了一眼,見並無人走動,就道:“你們方纔也都聽到了,現在這位皇後孃娘,性子可不比先皇後那般軟和好說話。我們內侍省昔日裡是隻聽貴妃娘孃的調遣,現下後宮權益移位,隻怕皇後要尋我們的倒黴,歸去可都謹慎著些。如果這時候誰不長眼撞到她網裡,那但是誰也救不了的!”那兩個內監忙應了,張福全這才帶著他們歸去不提。
那玉秀穿戴一件份例上才發的銀紅比甲,裡頭是一件蔥白綾襖,下頭一條半舊的鴨黃棉裙子,走上前來跪了給皇後問安。
青鶯安設了賬簿,走了過來,道:“這玉秀,冇阿誰本領還定要攬在身上,倒鬨了好一場笑話。”蕭清婉懶懶的道:“原也冇希冀一次就成了,不過是試著刺探刺探罷了。那巧慧是文淑容近身使喚的,天然不比旁人。文淑容在宮裡伶仃無援,孃家又冇甚麼權勢,得皇上寵嬖而安然至今,是有她的本領的。由其主則見其仆,那巧慧想必也不是費事的。”明月介麵道:“既然巧慧這般口嚴,娘娘便料定人來了能問出話來麼?弄不好,倒打草驚蛇了。”蕭清婉悄悄一笑,道:“這聰明的人,遇著事兒,總會有些本身的主張。”言畢,便不再說了,隻是對穆秋蘭道:“皇上說晚間還過來,你叮嚀下去,把百般要用的物事都預備了,再叫背麵小廚房預備幾樣皇上愛吃的點心。”穆秋蘭應道:“這都是常例了,奴婢天然曉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