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氏見貴妃情意已決,隻得罷了,低頭喝了兩口茶水。因著內心還唸叨著一件事,她本是存不住苦衷的人,麵上不免就帶了出來。貴妃瞧見了,便問道:“另有甚麼事說?”趙氏便說道:“另有一樁小事,本不該對娘娘說。娘娘既問了,我也少不得說了。妾身隻想著,娘孃的侄兒現在做阿誰縣令,官位凹凸倒在其次,隻是下在縣裡頭,離家太遠。他自小冇分開過家門的,在外頭怕飲食不慣,弄出甚麼病來。小孩兒家又冇見過甚麼世麵,再撞出甚麼禍來怎好?故而我內心想著……”
她看了一回,就開口笑道:“三位倒是巧,竟會在一處進宮來了。”柳氏便笑道:“是前兒趙夫人打發人來講,既是要進宮不如會在一處出去,也省的皇後孃娘見了一遭又一遭的煩累。”蕭清婉便笑著向趙氏道:“趙夫人倒是想得殷勤,為本宮著想呢。”趙氏忙道:“都是妾身的謹慎思罷了,諸位娘娘在宮中得皇後孃娘照拂,我等替娘娘思慮,都是該的。”蕭清婉聽了,也就淺淺一笑,又見蘇氏隻垂首坐在一旁,雙手合在膝上,一言不發,就也同她說了幾句話。蘇氏倒是個謹守端方的,皇後問一句,她便答一句,不問著就不語了。
待三人坐定,蕭清婉看了一遭,文淑容的母親柳氏約莫與本身母親一個年紀,眼角口鼻很有些文淑容的神韻,亦是低眉紮眼的模樣。貴妃的嫂子趙氏倒是個尖臉龐,倒三角眼,臉上微有幾點麻子,雖是微低著頭,兩隻眼睛卻滴溜溜的四周亂轉。那蘇氏倒是蘇修媛的嫡母,前日穆秋蘭同蕭清婉提及時,蕭清婉才知本來蘇修媛同惠妃普通亦是庶出,生母暮年過世,蘇修媛在嫡母膝下長大,如親生普通。
兩人說著話,外頭宮人稟報午膳已送來了,蕭清婉便叫奉上來,就在裡間吃了。一時鐘粹宮的懷星來還之前明月拿疇昔的阿誰盛石榴的盤子,說道:“我們娘娘上覆皇後孃娘,說曉得娘娘午後不得閒,要會幾位夫人的,就先不過來了。待娘娘得空了,打發人到鐘粹宮說一聲,我們娘娘就解纜過來。”蕭清婉笑道:“曉得了,待閒了本宮必著人去請的。”說著又問懷星可吃過飯了,就叫穆秋蘭拿了點心與她。懷星卻特長絹帕子包了,說要拿歸去給抱月。蕭清婉就笑道:“你們姐妹之間倒且是親厚呢。”懷星低頭笑道:“奴婢隨宸妃娘娘入宮三年,雖是宮裡有這麼些人,還是一道進宮的姐妹更靠近些。”蕭清婉聽了,便讓穆秋蘭給她多拿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