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畢早膳,蕭清婉還是乘了昨日的肩輿歸去,路上遇見蘇修媛。蘇修媛見皇後竟一早從養心殿出來,便有些納罕。蕭清婉因著日前繡圖一事,內心不待見她,隻坐著看她給本身磕了頭,淡淡的應了幾句,就疇昔了。蘇修媛見著皇後的肩輿遠去,才如有所思的去了。
兩人說著話,小安已從殿裡出來,道:“皇上同娘娘已經歇下了。桌上的杯盤還冇人清算。”張鷺生便道:“就放著罷,待明日天光了,再清算不遲。”穆秋蘭道:“隻怕明兒一早,皇上起來瞧見還是滿桌狼籍,要見怪?”張鷺生踟躇了一陣,道:“這時候出來拾掇,才真是作死呢。”
又過了半晌,雨也停了,隻聽一陣細碎的腳步響,倒是文燕踏著地下水漬過來了。文燕上來,將傘還了張鷺生。穆秋蘭便問道:“如何去了這麼久?”文燕往手上哈著氣道:“衣裳都是明月收著的,本日不是她上宿,這會兒已睡下了。等她起來,拿了衣裳,明月見夜裡下雨了,怕姑姑著涼,又給拿了兩件披襖子,就擔擱了。”言畢,便將手裡包裹解開了一個,公然從裡頭拿出兩件兩人昔日裡的衣裳,就給穆秋蘭披了,自家也披上一件。
張鷺生早帶了一眾內監在殿外等待,聽天子傳喚,世人捧著一應的物事,魚貫而入。奉侍著天子梳洗著衣,張鷺生見皇後還未起家,便躬身問道:“討皇上示下,是就請娘娘起家一道用早膳,還是再等等?”贏烈揮手道:“不必,昨夜她睡得遲,叫她多躺會兒,你們也都不要去吵她。朕本日招了宰相併兵部尚書來書房議事,這時候已是晚了,就疇昔罷。將早膳也抬到書房,朕就在那兒吃了。”說著,又叮嚀了些事,張鷺生應喏,就出去安插安妥,奉養著天子去了。
文燕瞧著皇宗子遠去,才自地上爬了起來。恰逢穆秋蘭返來,見她神采慘白,額上還沁著些汗,就問道:“女人這是如何了,好端端的建議汗來?”文燕不知如何開口,便推搪道:“方纔姑姑走開,我靠著門框打了個盹,冇曾想就魘住了,驚了好一身盜汗呢。”穆秋蘭瞧了她兩眼,就問道:“冇事便好,眼瞧著娘娘就要起家了,女人如何睡著了?誤了差事可怎好?寧耐著再辛苦一會兒,待回了坤寧宮再安息不遲。”文燕低了頭不言語,就罷了。
文燕聽了,仍低著頭道:“稟殿下,並非娘娘來尋皇上,乃是皇上昨夜接了娘娘來過夜。宮規雖嚴,究竟也大不過皇上的旨意。且皇上臨行前叮嚀,任何人等不得滋擾娘娘歇息。殿下在這兒鼓譟,一時驚醒了娘娘,再傳入皇上耳中,是奴婢不告之過。”贏緯聽她這話說的不卑不亢,還搬出了天子做背景,嘲笑道:“小小一個宮女,竟敢這般同本殿下說話,真是膽小至極!你叫甚麼名字?抬開端來!”文燕隻得微抬了臉龐,眼睛仍舊望著地下,口裡說道:“回殿下,奴婢賤名文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