貴妃發了一通脾氣,又向後靠在湖綠織金靠墊兒上,閉目養神,好一會兒工夫才又開口道:“把這幾張紙放香爐裡焚了,再撒上一把寧神香,就拿青紗罩子罩了。”文樂依言去了,文喜端了茶盅子出去,看貴妃懶懶的,就上前輕聲道:“娘娘,茶得了。還是先放放?”貴妃淡淡道:“就擱在那幾上,溫了再給本宮拿來。”文喜放了茶盅子,看看四下無人,就低聲問道:“齊秀士壞了事,娘娘可要救她麼?”貴妃嘲笑道:“救她?眼瞅著本宮本身都難保了,還救得了誰?且今兒瞧著皇上的意義,已是非常厭了她了,搬到永巷那旮旯裡,明著就是不要再讓皇上瞧見。怕不再過上幾日,皇上連她是誰都記不得了。這個景象,她是再無起勢的時候了,本宮救她另有何用?”說著,就端了那茶盅,輕啜了一口,又道:“今兒皇上竟是連問都冇問就將柳氏敕封淑容一事,交予了皇後。話裡話外,也都是問皇後的意義,便是那繡圖的事兒,也都儘偏著皇後,這可……”文喜在旁聽著,瞅著娘孃的神采,道:“皇上也不過是瞧著皇後在那位上,少不得要給她些顏麵,究竟也不算甚麼。皇後看著是坐在高位上,可她剛出去,冇根底兒的,又冇有生養,今後的事兒,誰說的準呢?不過是個冇長全的半大孩子,難有計算的,娘娘大可不必如此憂愁。且娘娘再如何,另有大殿下在不是。”
宸妃瞧著青鶯低眉紮眼的神態,笑道:“好丫頭,本日為了你們娘孃的事兒,你受了委曲了。”青鶯聽了,趕快跪下道:“宸妃娘娘談笑了,為主子效力,是奴婢分內之事,那裡敢說委曲?”宸妃觀青鶯神采,大不似昔日那般談笑自如,心中略有迷惑,也不提起,隻笑著拈了一片蔥油薄脆放入口內。蕭清婉就道:“殿上的事兒,你做的好,罰你的那一個月的俸祿……”青鶯介麵道:“是奴婢有錯在先,奴婢甘心受罰。”蕭清婉笑笑,道:“是本宮要你上去說話的,豈能讓你受罰?隻是外人跟前做個模樣罷了,你的月俸,本宮已經知會了穆姑姑,她會暗裡與你。”青鶯道:“雖是如此,娘娘已在人前說了,再要給必是娘娘本身的梯己,奴婢心有不安。”蕭清婉道:“你能放心辦事就好,不必想那些個,何況本宮也不難於此。雖有之前的事兒,本宮也不會叫你白白受委曲的。”青鶯才叩首謝恩,蕭清婉又道:“你出去守著,本宮要同宸妃說些話兒,彆讓不相乾的人出去。”青鶯應了,就退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