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順容垂著首,邁著碎步走了出去,宮人在離炕三步之地,設了一方織金繡菊紋綠錦墊兒,黎順容就在墊兒上跪了,拜了皇後。蕭清婉笑著,讓穆秋蘭扶了,絳紫又放了紫檀玫瑰椅,黎順容就告罪坐了。
穆秋蘭問道:“不知娘娘要為甚麼打絡子?”蕭清婉道:“是一柄灑金摺扇,扇上頭繪著幾叢竹子。本宮想著打一個同心方勝的,隻是想不好配色。若用著綠線,未免壓了扇子上竹子的色彩,可如果旁的,又不班配了。”一旁文燕道:“娘娘恕奴婢大膽,奴婢有話要說。”蕭清婉便道:“我們本身跟前,不必這般拘束,你且講來。”文燕便道:“奴婢想著,娘娘不如用石青線配著翠線,一根一根的掐著,這般絡子既有了層次竄改,就不至過於翠綠,壓了扇子上的畫兒了。”蕭清婉笑道:“你的主張倒是好,就依著你的意義罷。”文燕忙道:“這都是娘娘內心考慮好的主張,奴婢隻是替娘娘說了出來。”蕭清婉微微一笑,便親手自籮當選了幾綹線出來,挽扣打結的編起了絡子。
編了些許工夫,蕭清婉道:“早上吃的少,這會子竟是感覺餓了。”穆秋蘭笑道:“本日起的略早了些,娘娘便說冇胃口,饒是皇上勸著,也隻吃半碗粥。這會兒半晌不午的,可如何好呢?要讓禦膳所的司膳過來麼?”蕭清婉道:“那裡就用獲得他們!白叫人看著,又嚼出些好聽的來。可另有甚麼點心?”穆秋蘭笑道:“娘娘貴為皇後,誰敢在背後裡胡說白道?準是舌頭不想要了。既是娘娘要費事,背麵小廚房裡有今兒早上才做的玉尖麵饅頭。因著皇上夙起說想吃這個,趕著做了,還剩好些。”蕭清婉道:“油膩膩的,誰吃阿誰!”穆秋蘭道:“另有杏仁茶和果餡兒椒鹽金餅。”蕭清婉笑道:“這就又甜倒了牙了。也罷了,就拿了那杏仁茶過來,本宮早上吃著的阿誰焦圈倒好,若另有就拿上一兩個來。”絳紫文燕兩個聽了,就逕去廚房籌措不提。
黎順容掩口一笑,道:“娘娘不知,嬪妾可聽得真真兒的。今兒一大早,皇上才下了朝進了南書房,就著人把大皇子傳進宮來,足足怒斥了一個多時候,末端還罰他禁足府中,閉門思過,一個月不得外出呢。”蕭清婉淡淡一笑,道:“想是皇宗子又惹了甚麼禍罷。”黎順容還是兀自說個不斷道:“這眼看著就要大節了,皇上要在清漪園大宴群臣,本來這三個皇子都是要隨去的。這皇宗子年事最大,往年也是最露臉的,現在現了這個眼,可叫人笑壞了呢。貴妃娘娘眼下還在南書房外頭跪著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