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了殿內,蕭清婉不忙著去西偏殿,而是將宸妃讓進了平常起坐的東暖閣,又摒退了眾宮人。宸妃見此情狀,道:“mm此是何故?”蕭清婉便將昨日玉秀說的事說了,問道:“這宮裡的事兒,我曉得的還是太少,姐姐可否給我透個底兒呢?”宸妃道:“這都是些宮裡的陳年舊事罷了,你問這個做甚麼?”蕭清婉道:“隻是想少走些彎路罷了,我年青不知事,隻靠著君恩同家世,能到得幾時呢?姐姐若再不提點我,我還能希冀誰呢?”宸妃隻好道:“這事兒,昨日你不是問過玉秀了?大抵就是那樣罷了,另有甚麼?”蕭清婉看著宸妃,道:“我如何傳聞,阿誰告密了邱婕妤的紅香,現現在在姐姐宮裡做事呢?”
當下,青鶯同明月隨蕭清婉來至西偏殿,蕭清婉見大大小小的禮品盒子,林林總總的堆了滿地,料一時半會兒完不了事,就令青鶯給搬了一張椅子,看著青鶯拆盒子,將禮品一件件拿出來過目,又讓明月造了冊子記了,再著小內監送進庫裡。那些個禮品,左不過就是些金玉寶器綾羅綢緞,帶著些吉慶寄意,蕭清婉看了一會兒,就有些煩厭了,青鶯觀她神采,便笑道:“總不過就是這些事,娘娘若感覺煩厭不如去逛逛可好?這裡有奴婢和明月在就是了。”蕭清婉端起茶碗,抿了一口,笑道:“雖是如此說,我也該勤謹些。再者,姐姐一會兒就到了,叫我去那裡呢?”青鶯聽了,就笑道:“倒是忘了這個,幾乎叫宸妃娘娘撲了個空。”
兩人來至西偏殿,青鶯明月都坐著,見二位娘娘到來,忙起家施禮。宸妃就笑道:“我說甚麼來著?娘娘不在跟前,她們就懶怠了。”明月笑道:“回宸妃娘孃的話,不是奴婢們怠惰。隻是娘娘不在,那些個物件冇讓娘娘看過,不好就收進庫裡的,雖說這些都是奴婢們的差事,也得讓娘娘內心有個數纔好,今後若娘娘想用甚麼,奴婢們好去尋的。”宸妃笑道:“好一張利口,這明月倒還如以往普通,能說會道的。”蕭清婉道:“我身邊這幾個丫頭,也就數她會說了,在家時就是如許,我說一句,她有三句在那兒等著呢。”宸妃笑道:“那還不是你慣出來的。”蕭清婉亦笑了,道:“幾次我也惱了,要拿繡花針縫了她的嘴,隻是又想著,如果縫了她的嘴,這耳朵太清淨了,也不好,就罷了。”說著,世人便都笑了。
宸妃聞言,便不語了,蕭清婉亦不詰問,隻是走到多寶格旁,自金銀花盒子裡,抓了一把沉水香灑在香爐中,就看著那獸口裡吐著嫋嫋青煙,煙霧在殿內散開,一道道清幽的香氣也四散開來。很久,宸妃才淡淡開口道:“本來mm是為了這個才叫了我到這兒。那麼想必mm內心是有疑影的了,mm是覺著那事兒是我做的,對麼?”蕭清委宛身看著宸妃,道:“如果姐姐以往的心性,我是決然不信姐姐會攀誣旁人的。”宸妃道:“你若不信,就不會來問我。”說罷,暗歎了口氣,道:“也罷,也怨不得你疑我,那人現現在就擱在我宮裡,任是誰不起疑呢?我乾脆和你說了罷,當初邱婕妤事發,內幕我是不知的,還是厥後探聽出來,邱婕妤撕毀扇子還是小事,竟還私藏巫蠱厭勝之物,謾罵當時受寵的妃嬪――也就是貴妃同我了,這才激憤了聖上,命打去了冷宮。她宮裡的宮人,除了貼身奉養的,難脫其責,被慎刑司杖斃,其他的都散了,那些個粗使的的或去了浣衣坊,或去了繡坊,獨留下這個紅香,恰好去了我宮裡。你說,滿宮裡人瞧著,哪個不狐疑是我唆使了她告的呢?”蕭清婉聽了,忙問:“姐姐便不能不要這小我麼?”宸妃輕歎了一聲,道:“你當我情願要麼?當時我宮裡剛好有個宮女病死了,缺了人手,叫內侍省送人來,就送了她過來。這措置內宮事件,是皇上親許貴妃的,並冇我甚麼事,我還能說甚麼?就如許把人送歸去,倒惹得皇上怪我肇事了。她既到了我這兒,我便更不能隨便打發了她,若不然,更是顯得我有滅口之嫌了。”說著,頓了頓,又道:“此人來得不潔淨,我也不敢很用她,隻是讓她做些粗事,冇事時寧肯她閒著,這一年來倒也冇生出彆的事兒來。”蕭清婉趕緊問道:“小小一介宮女,如何有膽量告密主子?想必是有人教唆的,姐姐內心可有底兒麼?”宸妃沉聲道:“當時說邱婕妤謾罵的妃嬪,除我以外,就是貴妃了。不是我做的,你說還能是誰?且她手裡還握有措置六宮事件之權,行起事來,天然更是便宜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