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青鶯乖覺,見已擺了膳,不待叮嚀,獨自走去打了熱水來,捧至皇上跟前,就跪了。贏烈就著熱水洗了兩把,蕭清婉立在一旁,奉養著擰手巾擦手。待天子淨了手,蕭清婉仍舊在旁侍立,仍像前番,親手接了蓋子,見好菜滿席,便輕了聲問道:“皇上瞧著哪樣好,臣妾奉養。”贏烈瞅著她,莞爾笑道:“你也坐下一道用罷,這些事兒就讓下頭人做,朕曉得昨夜你不得安閒,朕不再那邊便是。”蕭清婉悄悄一笑,道:“奉養皇上,是臣妾分內之事,哪有甚麼不安閒呢。”贏烈便道:“朕想同你一道用膳,且坐了罷。”蕭清婉聽他如此說,才告了罪淺淺的坐了,又令青鶯明月兩個上來佈菜。
這般略坐了兩刻,那三皇子贏紀隻是個半大孩子,那裡坐得住,便不住的拉扯黎順容想要回宮,黎順容怒斥道:“端方些,母妃正同你母後說話呢。”贏緯卻小嘴一癟,道:“她還冇帶我的姑姑大,是甚麼母後了?”黎順容嚇得神采慘白,一麵狠狠的打了贏紀幾下,一麵拖著他跪下,連聲道:“孩子偶然,娘娘恕罪!”那贏紀被打得哇哇大哭,卻不肯跪,終是被他母妃給扳倒了。蕭清婉聽著孩子哭聲噪耳,內心雖有些煩躁,麵上還是微微一笑,道:“這麼大的孩子,懂些甚麼。順容也未免太謹慎了些。”說著,令絳紫文燕拿了些都雅的點心與贏緯,又讓她們哄著贏紀到一邊尋了九連環玩,好歹是不哭了。
因著氣候暄熱,蕭清婉隻吃了小半碗飯就罷了,隻坐著相陪。贏烈興趣倒甚好,叫添了一次飯。用罷午膳,明月捧上了陽羨茶,兩人坐著飲了一盞,贏烈便道:“朕想在你這兒歇了中覺,下午還要去南書房議事。”蕭清婉聞言,忙令青鶯去清算床鋪。待安妥了,贏烈同蕭清婉一道進了閣房,那四個侍婢將窗上的簾子放了下來,也就躬身退了出去。蕭清婉便羞著臉上前替贏烈摘冠脫袍,將龍袍摺疊整齊放在紫檀木龍鳳幾上,又將平天冠也端端方正的擺在其上。
蕭清婉見他睡熟,又聽屋外頭蟬鳴高文,吵的民氣煩躁,便放了扇子,走去門邊,輕開了門。此時該絳紫文燕當值,兩人正在門邊侍立,見門開了,絳紫忙問道:“娘娘有何叮嚀?”蕭清婉道:“外頭蟬叫的民氣煩,你去叮嚀一聲,叫兩個聰明的小內監,把這幾棵樹上的蟬都黏了去。皇上在晝寢,叫他們手腳輕些,彆爬高上低的吵醒了皇上。”絳紫應了喏,便走去叮嚀了,獨撇下文燕一人。蕭清婉見她穿戴宮例的裝束,頭上綰著入宮前本身賞的金鑲玉桃花簪子,似是比先時瘦了些,她本就是個嬌小小巧的模樣,現在倒更有些楚楚不幸了。蕭清婉想起連日事多,有日子未曾同她說話了,她的性子原也是個少言寡語的,雖也是本身房裡的大丫頭,卻很有些跟不上那三個,便道:“宮裡的日子,可還過得風俗?如有些甚麼不恰當的處所,就自管說來。”文燕細聲細語道:“能跟了娘娘入宮,是文燕的福分。文燕很好,勞娘娘掛唸了。”蕭清婉笑了笑,還要說些甚麼,絳紫已輕著腳步返來了,便道:“已經叮嚀了?”絳紫笑道:“都叮嚀了,這坤寧宮裡花木富強,小童小史他們可有事做了。”蕭清婉點了點頭,絳紫又道:“娘娘,奴婢另有一事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