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話音才落,走出兩名結實宮女,向泠美人微微一福,說道:“請泠美人入偏殿。”泠美人目睹此情,知在理可講,隻得起家走進偏殿內,那兩名宮女跟從厥後,四隻眼睛死死盯著她一舉一動。
這邊,鐘韶英得令,立時便命人進各屋各房搜尋,那尚儀程氏並宮女梅英,早暗得了動靜,惹人今後院裡去。隻略刨了幾處,就將那夜翠兒埋藏之物儘數掘出,送到宸妃跟前。宸妃隻瞧了幾眼,便轉頭掩口道:“好肮臟的東西,冇得臟了本宮的眼睛!王大人瞧瞧,這都是些甚麼?”王旭昌翻了幾番,便回道:“回娘娘,是婦人流產後的汙血並些穢物,因是拿布捲了,氣候還冇熱,故而一時未曾爛儘。”宸妃笑道:“如此看來,錢氏是自知小產,蓄意瞞了!另有旁的冇有?”正自說著,鐘韶英親身捧了一卷手劄出來,呈與宸妃。宸妃輕舒玉指,拈起瀏覽,隻粗粗翻了翻,便笑道:“全都冇有加蓋內侍省的戳子,都是擅自夾帶進宮的,私相授受,行此狡計,真是其心可誅!”又看了一回,信中所書,公然與先前擒住的內監所供分歧。
錢氏那堂弟,也於菜市口,斬首棄市了。
離了刑房才走出幾步遠,隻聽身後錢氏呼號慘烈,令人不忍猝聞。又聽她嚎叫道:“蕭氏賤|人,蛇蠍毒婦!我就是做了鬼,也不會放過你……”言至此處,那聲兒卻俄然斷了。穆秋蘭攙著皇後,在旁說道:“錢氏這是臨死不甘,學惡妻罵街了,娘娘大可不必往內心去。”蕭清婉淡淡道:“敗犬之吠,有趣至極,本宮卻又為何往內心去!”說畢,便徑回坤寧宮去不提。
眼看此景,蕭清婉嘲笑道:“你卻纔說要看本宮的了局,本宮將來有甚麼結局都不打緊,你老是要死在本宮前頭了。泠美人既會彈,又會唱,又想瞧本宮的了局——”說著,便向那兩個行刑的公公叮嚀道:“給本宮斬斷她的十指,戳瞎她的眼睛,隔斷她的喉嚨。本宮倒要瞧瞧,她到了陽間,還如何彈、如何唱、如何瞧!”那錢氏聞言,唬得麵如白紙,卻不肯告饒。那兩個內監卻麵現難色,蕭清婉瞧見,冷聲問道:“如何,有難堪?”中有一個乖覺的,忙回道:“不難堪,皇上賜錢氏杖斃,老是要她死了。待身後,主子等也隻那草囊括了,拉到宮外埋了就是,誰還看呢!再者,她在這裡口出穢言,誣告娘娘害她,杖斃真是太便宜她了。就是皇上聞聲了,隻怕也要減輕懲罰。隻是這地兒太臟,娘娘還是請到外頭安息,主子們也好辦差。”蕭清婉微微一笑,道:“你倒很會說話。”說畢,便叫穆秋蘭扶著,往外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