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淩晨,蕭清婉聽得外頭廊上鳥叫,便睜了眼睛,見身邊床榻已空,窗紙上透亮,就起了身。早在床邊侍立著的青鶯,忙打起了帳子,用赤金雙魚鉤子勾了,對傳揚聲道:“娘娘起家了。”話音落地,明月絳紫文燕三人便捧了金盆手巾香皂等物出去,青鶯就奉養著蕭清婉洗了臉。蕭清婉看了看外頭的天氣,道:“甚麼時候了?皇上呢?我起晚了麼?”青鶯道:“回娘孃的話,皇上已上朝去了,臨走叮嚀奴婢,讓娘娘多睡一會兒,不叫吵醒了娘娘。夏季天亮的早,時候也還早。”蕭清婉聞言便不語了,隻是道:“本日是六宮朝見的日子,還是打起精力的好。”青鶯笑道:“可就是要見到大蜜斯了?”蕭清婉幽幽道:“也要見著其他的‘姐妹’了呢。”青鶯便就不語了。
洗漱已畢,又用過了早膳,在家燕奉侍蕭清婉梳頭的明月上前問道:“奴婢叨教娘娘,本日梳個甚麼髮髻?”蕭清婉想了想,道:“就梳高髻好了,好插戴金飾。”明月應了,世人便擁著蕭清婉在妝台前坐了。
打扮妥當,世人又奉養著蕭清婉穿了鳳袍,門外的宮人便來稟報導:“稟告娘娘,六宮妃嬪已到,靜候娘娘升座。”蕭清婉便對宸妃道:“姐姐,我們一道去。”宸妃微微點頭,又道:“旁人也罷了,mm隻是要留意那貴妃。”蕭清婉道:“mm曉得了。”
依著鼓吹宮例,晨起皇後搶先去給太後存候,隻是本朝孝端文太後已於五年前薨逝,現在宮裡隻剩了幾個冇甚要緊的太嬪,天然也就省了此節。
因先前宸妃有言,蕭清婉便打量著那貴妃,見她生著圓圓的一張臉,皮膚保養的甚好,雖是和天子同齡,臉上瞧不出一道褶子,姿容柔媚似是可親,隻是眼角微微上挑透了些許的狠戾,不細瞧等閒看不出來。她穿戴一件大紅牡丹織金雙宮綢對襟衫,逢著一溜金紐子,下頭一條梅紅鴛鴦戲水灑金綾裙,頭上正麵戴著一頂鳳銜牡丹點翠金華勝,斜簪了一股鑲了東珠扭了金銀絲的釵子,又插著一支綴著五彩玉的步搖,脖子上戴著一串金鑲玉瓔珞圈,兩隻手腕上套著刻了菱斑紋的金鐲子。整小我坐在那邊,日頭一照,金光閃爍。
一旁宸妃介麵道:“此人啊,不看年關年幼,得看有福冇福。如果冇福,空活百歲,又有何用呢?”貴妃因著方纔的話,正冷著麵,聽宸妃說話,便轉了話頭,道:“聽聞今兒早上宸妃mm是起了身便往坤寧宮來了,連早膳也冇用,究竟mm同皇後孃娘是親姐妹,旁人不能比的。”宸妃聽了這話,便知她蓄意教唆本身姐妹二人同六宮乾係,待要出聲,卻聽蕭清婉淡淡道:“這六宮當中,俱是姐妹,哪有甚麼能比不能比的?貴妃姐姐這話,人聽了去,曉得的呢,說姐姐打趣,不曉得的還道這宮中失和,大家交友黨派,因此親疏有彆呢。”貴妃聽了,道:“我不過同宸妃mm開句打趣,哪個不知好歹的會當了真去。”宸妃接過話頭去,道:“mm自知姐姐打趣,隻怕是說者偶然,聽者成心呢。”三人正說著話,俄然一人道:“宮裡的姊妹天然都是好的,又聽皇後孃娘如許說,嬪妾們心都安了。”蕭清婉順名譽去,卻見那說話的是個年約二十五六的少婦,姿色平淡,穿戴打扮也不過是平常宮裝款式,知這是黎順容,還未說話,卻聽貴妃道:“本來有了皇後孃孃的話,黎順容才心安。皇後孃娘冇來之時,黎順容是提心吊膽過日子的。”那黎順容是個不善言談的,被貴妃拿話嗆了,便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,臉也紅了。挨著她坐的齊秀士,以扇掩麵,悄悄一笑,低聲道:“皇後孃娘同兩位姐姐說的熱烈,黎姐姐插甚麼口?莫不是幫了誰的腔,就能討賞不成?”黎順容聽了這話,更是坐立難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