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一會兒,宋嬌嬌再抬眼,頎長的羽睫開合,滴溜溜的眸子子黑又亮,“我娘,是玄蓉兒。”
他不是不給,是想以此,讓宋嬌嬌開口。
這不恰是老侯爺,太傅,另有當朝禦史?
宋嬌嬌鼻尖泛上了粉色,卻以最安靜的口氣道,“我娘死了。”
本來板滯如癡兒的宋嬌嬌瞬息間動如脫兔,緩慢地爬到床邊,夠動手猛地奪走了玄天戍手中的墜子。
老侯爺本是往前走,聽玄燁這一句,又見小女娃不易發覺地瑟縮身板,腳步僵住。
這顆珠子明顯是浸涼的,但彷彿能通過它的媒介感遭到孃親的暖和。
玄燁冇推測老爹和兩位兄長來得這麼快,從汴京到夏河郡,日夜兼程方能在五六日內來回。
玄燁還未站穩,老邁玄天戍闊步上前,條地拽走了佩在玄燁腰際的渾沌珠,腳下生風地走近床榻邊,“丫頭,給。”
蓉兒在夏河郡。
家書送至已是三今後。
率先邁進門的是一名遲暮老者,身穿萬字紋的長袍,鬚髮皆白,倒是一股子精力爍爍的氣勢。
老侯爺中氣實足地喊道:“蓉兒在哪?我的小外孫女在哪?”
信賴……
他濃眉緊蹙,“丫頭,信賴我們。”
宋嬌嬌一瞬不瞬地張望,她從冇見過這位老爺爺,也冇法肯定這幾小我是不是就是娘所說的家人。
脆生生的幾個字,似重錘敲擊在統統民氣頭。
四人屏息凝神,瞧著那小人兒,心像被無形的大手撕扯。
追思往昔,老侯爺滿麵慈和,眼底卻又浮出冇法抹去的哀傷。
不但是他,亦步亦趨而入的老邁玄天戍,以及老二玄至澈,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氣。
老侯爺顫抖著,震驚到久久回不過神。
兵馬平生的他,鮮少的失態,半晌後鎮靜地像個孩子,哈腰又將信紙撿起來,衝動地喊道,“去,把老邁,老二都給我帶過來!”
他彷彿要哭了,眼眶紅紅的。
宋嬌嬌圓溜溜的眼睛多了分猜疑,然後看向玄燁。
玄蓉兒,侯府四蜜斯!
她寶貝的渾沌珠,何嘗不是他們器重的。
老侯爺瞬息間潸然淚下,“蓉兒她……”
乍一看,就像光陰倒流,他的寶貝閨女重現在麵前。
一轉眼他的蓉兒,已經走失了十二年。
蓉兒小時候最喜下雪天,穿戴小棉襖,粉嫩嫩的臉在狐絨帽子下,麵龐凍得紅撲撲的。
酬酢就罷了,他比誰都清楚,侯府傾巢出動究竟為何。
老三的筆跡一如既往地如蒼龍騰飛,簡練的幾字,卻在老侯爺內心炸開了驚濤駭浪。
失而複得的渾沌珠再次回到手中,宋嬌嬌視若珍寶緊緊壓在心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