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懷虞凝睇著衛奉昀那固執的神情，彷彿其亡夫再世般熟諳。

薑懷虞隨即號令一旁的翠鶯：“速去井中取一盆冰水來。”

但是，她明白隻需再過四年，這段曲解便會煙消雲散。隻要他們能夠熬過這四年的風雨，統統都將重歸安靜。

他回過神來，帶著一絲顫抖地喚道：“母親。”

最令衛奉昀憤怒的是，衛鼎廉在邊陲竟然娶了妾室，並且帶回了一個十四歲的庶子！

薑懷虞目光通俗地凝睇著兒子，麵對他俄然提出的疑問，眉頭一蹙：“你為何會如此以為呢？”

衛奉昀跪伏於地，周身滿盈著一股酒氣，身子晃閒逛悠，認識恍惚。

柳鞭堅固不平，毫不易折，揮動起來痛徹心扉，抽打在肌膚上僅留下一道鮮紅的陳跡，而皮下卻早已血肉恍惚。

鄭管家聞言驚奇不已，未曾推測，夙來對世子寵嬖有加的侯夫人，竟抬出了家規的嚴懲。

衛奉昀腦袋發暈，迷含混糊地回敬道：“我還是你爹呐！”

“哇！”

薑懷虞悄悄地捧起衛奉昀稚嫩的臉頰，凝睇著他那淚光閃動的雙眸，勉強擠出一抹和順的笑意。

薑懷虞聽了，火冒三丈，喝斥道：“我是你母親！”

“你的父親，”她緩緩說道，語氣中儘是崇拜，“乃是國度之盾，是西魏的保護神，更是我們家屬的光榮。”

鄭管家遂將衛奉昀束縛在老虎凳之上，遞給薑懷虞一枝顛末經心遴選的柳鞭。

在衛奉昀尚未有機遇上火線之時，便在烽火中永久地倒下了。

衛奉昀疼得齜牙咧嘴，卻仍然倔強地忍耐著，猛地抬開端，眼中閃動著火花，問道：“母親，你為何要如許對我？莫非，隻因為阿誰背妻叛子的男人？”

這枝用於執裡伎倆的柳鞭，采自一棵樹齡達百年的柳樹，其長度、柔韌度、粗細均恰到好處，顛末特製藥水的浸泡，用時七七四十九個日夜而成。

冰水沿著他的臉頰滑落，衛奉昀眯縫著雙眼，儘力不讓水流進眼眶，試圖辨認出潑水者的身影。

鄭管家目睹這對母子之間深沉的感情交換，也不由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淚珠。

衛奉昀不顧遍體的傷痕，喉嚨中彷彿有無儘的情感盪漾，怒聲抗爭道：“但是，他並非一稱呼職的父親，我甘願從未有過如許的父親。”

秋意漸濃，翠鶯輕巧地從井中打起一桶冰冷的井水。夜色如墨，那井水在夜幕的映托下，顯得更加寒徹徹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