驚雷劈開簷角銅鈴，衛奉暉俄然抽出香囊裡的青絲。晁老太君盯著那縷白髮，褶皺的麪皮俄然抽搐：“你們竟敢挖開...“話未說完，青年已扯開領口，鎖骨處猙獰的烙痕鮮明是前朝掖庭印記。

“不是胎記。“薑懷虞俄然扯開他衣衿，丹蔻劃過暗紅刺青，“這是用北狄巫師的骨肉紋的。“她指尖沾了香灰抹在刺青上，狼頭竟泛出靛藍幽光。

驚雷炸響時，衛奉曜解下染血的大氅。少年背後的狼神刺青泛著金光，與案上玉印的圖騰嚴絲合合：“母親，左賢王的人頭換回了父帥的解藥。“

衛奉暉的佩劍“噹啷“墜地。他扯下禁步玉玨，後背暗紋在燭火下逐步清楚——北狄長公主的狼神圖騰。

薑懷虞俄然撫掌而笑：“本來長平郡主在冷宮偷藏的琵琶譜，最後是要譜成催命符。“她碾碎玉鐲夾層的紙箋撒向火盆，焦糊味裡垂垂顯出“衛晁聯婚“的血書。

……

“上月廿七，老身在慈安寺後山...“晁老太君話音戛但是止，渾濁眸子死死盯著衛奉暉腰間新換的蟠螭紋香囊——金線收口處模糊暴露半截青絲。薑懷虞俄然輕笑，拔下金鑲玉步搖挑開香囊束帶：“我兒何時也蓄起及腰長髮了？“

“三日前提審的北狄細作，招認說見過這枚玉玨。“薑懷虞的丹蔻戳在信紙某處，墨跡恰擋住衛奉暉的生辰八字，“與你腰間禁步倒是班配。“

“暉兒可知，當年產房裡有兩個嬰孩？“晁老太君渾濁的眸子映著劍光，“你父帥親手把狼神印的孽種扔進火盆，卻不知真正的嫡子早被換了繈褓。“

薑懷虞俄然輕笑，鎏金嫁妝摔出半截焦黑臂骨：“老太君說的是這塊巫蠱人偶？“她丹蔻挑起串五帝錢，“三日前開棺驗屍，你猜我在國公爺心口找到甚麼？“

“你父帥中的是金雀釵毒，解藥在雁門關外。“薑懷虞俄然將半枚虎符拍在案上，“三郎帶著五千精兵突襲左賢王大帳，現在該帶著解藥返來了。“

薑懷虞猛地攥緊案角，金絲楠木回聲裂開細紋：“二十五年前掖庭走水，燒死了三十六名罪眷。“她染血的指尖點上兒子傷疤，“偏這烙鐵印子，倒像是護國公府私鑄的刑具。“

窗外驚雷炸響。衛奉暉的護甲掐進掌心，血珠滲入青磚裂縫：“兒子背上的胎記......“

“跪下！“

“天然是給少將軍的新婚賀禮。“老太君鳩杖俄然裂開，淬毒的銀針直射薑懷虞眉心，卻被衛奉暉用香囊捲住。金線崩斷時，青絲白髮膠葛著墜入炭盆，騰起的藍火中竟閃現宸妃生前最愛的《霓裳羽衣曲》殘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