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家祖母把禮品往白相麵前推了推,“明人不說暗話,我本日上門所為何事,白相心中應是清楚得很。”
謝安知拉下被子,用袖子抹了抹一頭的汗。看來他抱病上一些光陰了。
白相把玩著書桌上一個紫砂件,緩緩道:“你這是想以官相換?還真是把顏家放在心上。有這份心,我就放心多了。”
謝參知看著老妻挑燈籌辦去白府所送的禮,內心極不是滋味。暮年他還未起家的時候,顏家幫他很多,於情於理,他都該搭一把手。思慮再三後,他道:“眼下家裡頭也冇甚錢,你就不要倒騰那些勞什子了。如果送了重禮,難保又傳出甚麼風言風語來。”
怪道要鬨呢,謝涼螢想,明兒恐怕就得鬨到祖母跟前去。
謝家三房已經冇了仕進兒的,謝安知又冇有生下兒子,如果他冇了官,二房怕是就此會式微了。他們兩個老的還活著的時候,家裡還能不散,可百年以後呢?三個兒子貌合心離,兒媳之間也乾係不太敦睦,等他們兩腿一伸,天然是分炊了事。
“我們歸去本身個兒吃吧,今兒祖父祖母怕是冇甚麼心機用補品了。”謝涼螢道。
謝家祖母到底還是把備好的重禮給帶上了。白府見是她過來,倒也冇如何怠慢,但那種客氣與昔日很有分歧之處。謝家祖母這點還是感受地出來的。
謝參知站在原地冇有跟上去,他彷彿在回想當年第一次見到天子的時候。在李總管的出聲提示下,謝參知回過神來。
謝參知見謝家祖母舉棋不定的模樣,又道:“這事兒我已經同安知提過了,他……冇有定見。”
屋子裡喧鬨一片。
白相掃了眼放在最上麵的禮單,一拂袖,把禮單扔進了邊上燒著的火盆裡。
謝家祖母點頭道:“白相平日忙於朝政,我那裡能上門來叨擾。”
天子抬眼去看,隻一眼就收回了目光,把視野重新放回到手中的奏摺上。不過很快,他還是挑選放下摺子,拿過了那本冊子。
“打微臣在太子宮當司經局正字起,至今已經三十年不足。”
天子回到禦書房,翻閱本日送來的摺子。聽到李總管的腳步聲後,他頭也不抬地問道:“走了?”
謝家祖母已經定了第二日要去白府拜訪,謝涼螢此次就不太合適去了。謝家祖母掛念著趙夫人所說的都城所傳的退婚之事,也想著讓謝涼螢這些日子低調行事,莫要再拋頭露麵在人麵前,再惹來甚麼是非。現在的謝家再也經不起甚麼風波了。
第二日一早,謝家二老分頭行事。謝參知入宮上朝,謝家祖母在屋裡獨坐了一會兒,算著白相該下朝了,這纔出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