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錦容院,林君策徑直朝校場走去。
待走近些,纔看清是府裡的三女人宋婉柔。
“祭祖大典以後,統統便會灰塵落定……”林君策望著天涯最後一抹殘陽,喃喃自語道。
“兒子先去給祖父存候,晚些再來看望母親。”說罷,他便回身拜彆,留下週氏和宋婉柔麵麵相覷。
但是,林君策的迴應始終簡短而冷酷,讓宋婉柔的儘力顯得有些徒勞無益。
“你想要甚麼?”他終究還是讓步了,語氣中帶著一絲無法。
林君策任由她挽著本身的手臂,隻是偶爾應一聲,惜字如金。
“蒼擎衛。”林君策毫不躊躇地答道。
林君策雖心有倦怠,卻不敢違背祖父的號令,隻得叮嚀備馬,調轉馬頭朝著鎮北侯府的方向而去。
林君策走到高台下,躬身施禮,“孫兒見過祖父。”潘雄瞥了他一眼,語氣降落,“聽聞你比來和三皇子走得很近?”林君策心中一凜,麵上卻不動聲色,“回祖父,孫兒隻是與三皇子偶爾在朝堂上有所交換,並忘我交。”“哼!朝堂上的交換?你當老夫是瞎子嗎?”潘雄手中的海東青收回一聲鋒利的鳴叫,彷彿也在擁戴著他的肝火。
殘陽如血,染紅了都城的天涯。
“母親。”林君策微微點頭,語氣恭敬而疏離。
林君策從京兆府出來,揉了揉酸脹的眉心,連日來積存的公事讓他身心俱疲。
落日西下,將校場覆蓋在一層金紅色的光暈中。
“我曉得。”林君策打斷了她的話,語氣還是安靜無波。
宋婉柔有些失落,但很快又抖擻起來,拉著林君策拐進了一條清幽的小徑。
他伸手摸了摸宋婉柔的頭,降落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發覺的和順,“等多久了?”
老侯爺潘雄正站在高台上,手裡握著一隻海東青,目光如炬地諦視著下剛正在練習的兵士。
周氏正倚在窗邊,手裡拿著一方絲帕,目光有些渙散。
“大哥,你不曉得,明天花圃裡的那株白牡丹開了,可標緻了!比客歲開得還要大呢!”鵝黃色的裙襬跟著她的法度悄悄搖擺,像一隻翩翩起舞的胡蝶。
而他,也早已做好了籌辦,驅逐即將到來的風暴。
宋婉柔挽著林君策的手臂,邊走邊嘰嘰喳喳地說著府裡的趣事,像隻歡愉的小鳥。
就在這時,門彆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,一個衰老而嚴肅的聲聲響起,“策兒返來了?”
周氏勉強笑了笑,拍了拍宋婉柔的手,又看向林君策,“策兒,一起辛苦了,快坐下歇歇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