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恩後，身邊人在沈鈺耳畔輕歎，“夫人也瞧見了，不是我急，陛下比我更急。”

沈鈺和謝乘淵來時快馬加水路，走的倉猝，歸去便放緩了速率，一起踏馬賞秋，看漫山紅楓，到了京都時，已經是兩個月後。

內侍又抹了一把額汗。

沈鈺尚在睡夢中，慵懶抬眼，像隻崇高的波斯貓。

裴序深吸一口氣，退了一步，“你若不想管朝事，歇息幾年也何嘗不成，隻是……”

他非常天然地牽起她手，將有些涼的手心放在本身袖中捂著。

他如平常普通，冇施禮，一屁股坐在他劈麵。

夾襖，外衫，再是白狐大氅，一件一件幫著她細細穿好。

謝乘淵把玩著桌上的茶寵，“陛下還真是風雅，封賞和開施助糧普通，恨不得一口給微臣撐死。”

裴序聞言，“你不說誰能曉得？先退下罷。”

按著熟諳的路去往壽康宮，正巧沈鈺劈麵走來。

唇瓣被人輕吮，又凶又急，沈鈺幾近要被他嵌進懷中。

沈鈺：“……”

還是陛下決計放縱，為的就是要尋去世子錯處，趁機收繳兵權？

自古功臣位高權重，總會逾矩給聖上添堵，登高跌重的事理，謝家莫非真會不知？

裴序勾了勾唇：“你帶兵在前為我衝鋒，這都是欠你的。”

謝乘淵挑了挑眉，“行，讓你當主婚人。”

腰間再度被人扣緊，謝乘淵無可何如地低頭，越吻越深，帶著要讓人溺斃的和順，一次性給個夠。

裴序沉默一瞬，神采突然嚴厲，“那經年苦學難道全數荒廢？謝乘淵，你腦筋到底是如何想的？”

少女睫羽翩長，如胡蝶普通悄悄顫抖。

下車前，謝乘淵悄悄撫了撫她的側臉，降落和順，“鈺兒，到家了。”

闊彆幾百個日夜，謝乘淵一眼便瞥見人群中那抹明黃色的身影。

“陪姑母說完話了？”

“非得過個幾年十幾年，被奸臣調撥，在一片烏煙瘴氣中相互猜忌，你就舒暢了？”

沈鈺說：“世子，臣女不急的。”

內侍寺人神采驚駭，“世子……這……您該給陛下施禮纔是，不然但是大不敬之罪。”

“我不仕進，也不要封賞。”謝乘淵雙眸微眯，口氣如舊，“今後襲爵當個閒散世子冇甚麼不好。”

“想封甚麼官，我讓禮部去擬辦。”

謝乘淵忍不住低頭在她眼尾落下悄悄一吻，低聲笑道：“夫人是不是忘了，該去試嫁衣了。”

裴序眸底一暗，下一刻，謝乘淵將臨行前的半塊虎符物歸原主。

“我方纔見陛下前已經來過了，方纔是為了來接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