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渡哄著半睡半醒的薑穗寧吃點心，她一副倦極的模樣，連抬手的力量都冇有，被子堪堪遮住胸口下方，肩頭模糊幾點紅痕。

薑穗寧的鳳冠是足金打造，鑲嵌了各色寶石珍珠，流光溢彩。

“但是我也很餓。”

“讓她睡吧。”

“還冇吃飽？看來是我不敷儘力……”

薑穗寧眨眨眼，低頭看到身上大紅寢衣，才反應過來。

“……真是睡胡塗了。”

明天是……她和商渡結婚的日子。

彩秀謹慎翼翼地取下鳳冠，又替她卸了釵環，散了頭髮。

“來日方長，我用餘生向允之證明，必不負她。”

商渡唇邊噙著含笑，好脾氣地一一應下。

商渡抵著她的鼻尖，哭笑不得，美意提示：“明天是甚麼日子？”

她揉著眼睛趴下床，整小我另有點懵，光著腳走到桌邊，剛啃了兩口點心，就被人從身後攔腰抱起。

商渡盯著她，眼眸更加陰暗，嗓音嘶啞，“穗穗，餓了嗎？”

彩秀反應過來，紅著臉跑了。

他抓著商渡手腕，低聲警告：“對寧寧好一點，你敢讓她悲傷，我們百口都不會罷休。”

大門外，新郎官被連番刁難，文試過了另有武試，直到內院的喜婆催了又催，薑逸終究大發慈悲地放行了。

房間內垂垂升溫，上好的銀霜炭烘得暖意融融，床帳內出現潮熱霧氣。

太累了。

商渡靠著她脖頸低低笑，半是籌議半是誘哄。

薑穗寧摸著肚子點頭。

典禮煩複繁複，商渡和薑穗寧卻非常虔誠，每一環都經心極力。

彩秀道：“姑爺還在內裡喝酒，蜜斯要不要先換了衣裳梳洗？”

鞭炮聲越來越近，吉時已到。

何沅湘和蕭頌宜一左一右捧著鳳冠給她戴上，又細心清算上麵垂墜的珠串，琳琅生輝。

“讓我先吃，好不好？”

花瓣柔滑，需得賞花人經心侍弄，行動不能太重，謹慎扒開層層花瓣，才氣暴露一絲柔滑蕊芯，汲出苦澀花蜜。

薑穗寧的視野掃過一屋子的女眷，對上一張張喜氣盈盈的麵龐。重生一世，她最大的收成不但是護住了家人，另有這些至心訂交的朋友。

海棠花開了一夜，終究迎著第一縷朝陽盈盈綻放，蕊含新露，搖擺生姿。

等商渡打發了前院來賓，回到房裡，看到的就是她抱著枕頭睡得昏入夜地的模樣。

薑穗寧一驚，下認識地摟住商渡脖子，回過甚眼神蒼茫地看他：“你如何在這裡？”

商渡又壞心眼地補了一句，如願以償地看到她紅了臉。

長夜未明，龍鳳紅燭流了一地的紅淚，滴滴答答，連綿不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