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,那奴婢就先歸去了。”
韓老夫人被將了一軍,心中還是有些惱火,重提納妾,想殺殺薑穗寧的威風,讓她服軟。
傍晚,金烏西垂,暮色濃厚。
“我天然是疼序哥兒的,你放心,我必然給他安排個好出息。”
她趕緊把藥碗放到一旁小幾上,又抓了一把酸梅脯吃,才壓下胃裡那股噁心的感受。
“就算姑爺不留下過夜……哪怕來我們院子坐坐,吃頓飯也好啊。”
薑穗寧就著橘黃色的燭火,又翻過一頁帳本。
這也是她本日敢回絕韓老夫人的底氣。
冇了外人,韓淩雪嚶嚀一聲撲進韓老夫人懷裡。
“我……我冇有。”
韓老夫人疼惜地撫著韓淩雪的髮絲,“但她說得也有事理。平遠侯府本就被聖上蕭瑟多年,如果再鬨出以庶充嫡的醜聞,恐怕連爵位都保不住了!”
棠華苑各處點起了燈,兒臂粗的牛油蠟燭,照得正房亮如白天。
薑穗寧語氣篤定,毫不害怕地對上韓老夫人的目光。
這表麵花團錦簇,顯赫一時的百年侯府,實在內裡早已蛀空了,爛透了,就等著她來續命呢。
“三夫人之前落水傷身受了寒氣,老夫人交代,這調度的補藥要一日不落地喝,將來纔好為三爺連綿子嗣,開枝散葉啊。”
荷包入袖口,王媽媽偷偷捏了兩下,起碼五兩的銀錠子讓她笑開了花。
“母親!”
“母親不是說,要讓侯府開枝散葉嗎?”薑穗寧語氣淡然,“身為嫡妻,為夫君納妾,多幾個知冷知熱的mm照顧他,也是我的職責。”
爵位不保?
哪個女人情願給夫君納妾,分走本身的寵嬖?
“母親……”韓淩雪焦急出聲,被她一個眼神製止。
薑穗寧接過藥碗,剛靠近唇邊,那股熟諳的,上輩子喝了十年的苦澀氣味湧入鼻腔,讓她不受節製地乾嘔。
薑穗寧重視到,掩唇輕笑,“四女人對序哥兒真是用心,巴不得為他爭一個嫡子出身,真是……慈母心腸啊!”
薑穗寧起家來到花廳,王媽媽笑著端上一碗烏漆嘛黑的湯藥。
“倒是我藐視了薑氏。嗬,她也不看看這侯府疇昔幾十年是誰在掌家,還想翻出我的手掌心?歸正序哥兒年紀還小,不急,我們漸漸運營……”
韓老夫人瞪圓了眼睛,活像是見了鬼。
“侯府高低幾百口兒人都握在我手裡,生殺予奪,我還要男人做甚麼?”
等她想體例從韓延青那邊謀一紙和離書,今後便天高海闊,兩不相見。
王氏從聽到薑穗寧要盤賬,就有些心神不定,被韓老夫人喊了好幾聲才如夢方醒般,倉促分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