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穗寧用力揉了揉額角,這糟心的侯府,真是冇有一日消停的。
冇過幾日,葛伯爺就被髮明滅頂在城西的玉水河裡,隨後他的小舅子主動去投案自首,被判了放逐三千裡。
一個地裡刨食,全部身家不超越五兩銀子的費事農夫,就因為在土裡挖出了九龍白玉璧,轉眼間成了有爵位在身的伯爺,不曉得要讓多少都城的低階小官紅了眼。
薑穗寧在主位落座,端起茶盞緩緩吹著氣,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:“你們倆又是因為甚麼吵起來了?”
她坐上回侯府的馬車,車廂有節拍地輕微搖擺著,她把頭靠在窗邊假寐,大腦卻很難放空,無數動機喧鬨紛湧而來。
時候緊急,薑逸還要歸去籌夠三萬兩,兄妹倆有再多說不完的話,也隻能就此道彆。
商渡會信守承諾嗎?大哥能順利麵聖嗎?他會像宿世的葛老三一樣,被封為甚麼吉祥伯嗎?嘶,這封號可不如何好聽啊……但好歹也是個伯爺呢,大哥的婚事就能再往上提一提了……
青鸞去而複返,神采不太都雅,“是蕊姬女人和四女人吵起來了,鬨著要您做主。”
葛老三和小舅子來了都城,也不曉得詳細是走了誰的門路,總之還真讓這兩個布衣百姓見到了真龍天子。
因為蕊姬的名分還冇定下來,府裡隻能叫她女人而不是姨娘。
宿世薑穗寧固然身處內宅,但也冇少聽人提起過這位葛伯爺的事蹟。
“看來我們是沾了他的光啊。”薑逸感慨,“早曉得就偷偷給他家裡塞些銀子了。”
薑穗寧鼓了鼓腮,她幼年時何嘗冇有做過結髮伉儷,恩愛不疑的好夢呢。
薑逸點頭:“我扮成路過的行商去村莊裡借宿,花了兩天時候摸清村裡的人事和地形,選了個月黑風高的日子去挖槐樹,很順利就挖到了。”
薑穗寧坐起家,讓彩秀給她梳了個最便利的髮髻,換了身見客的衣衫,倉促來到前廳。
薑穗寧隨口瞎編了幾句,“我就是獵奇,想曉得是不是真有這麼一小我嘛。”
“蕊姬女人是夫君帶返來的。”薑穗寧神采安閒和緩,臉上掛著端莊賢淑的淺笑:“當然是因為夫君愛好她了。”
匹夫無罪,懷璧其罪。
“三弟妹,我倒想問問,她一個不清不白的賤籍女子,如何能住進侯府,還穿成如許閒逛到了序哥兒麵前,這不是用心叵測,帶壞我……我們哥兒嗎?”
蕊姬荏弱無骨地跪在地磚上,韓淩雪則站在一旁,對她瞋目而視。
薑穗寧最後一次傳聞葛伯爺,是他寵妾滅妻,發財後就要丟棄陪他共磨難的原配嫡妻,被那婦人千裡迢迢告上都城,卻因官官相護,申述無門,絕望之下懸了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