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後微微俯□摸了摸那孩子的額發:“這孩子奶名是小草?小草在春日裡最好,上官儀有詩‘望望惜春暉,行行猶未歸’。”慶妃聽到這裡微鬆了一口氣,皇後旋即淺笑道:“這孩子就取名叫惜吧,容惜,倒還上口呢。”
這病來的好凶惡,還是林黛黛將已升至太病院院正的耿常召來診治了一番,奶麻才漸漸消下去。好輕易將容惜治好,先前養出的奶膘又儘數消了下去。慶妃抱著容惜看了一夜,但是一夜以後,再不捨她也將容惜又送回了豫王府。
回了溫室殿不一會兒慶妃便收到了來自昭陽宮的犒賞,東西倒不貴重,隻是很風趣:孺子抱魚吊燈、銅錢編獅子與布老虎等等不一而足,另有個頂敬愛的瑪瑙子硬木小算盤。
林黛黛因著六皇子月份小不能出去走動,反而是慶妃來往愈發殷勤,來了以後或是懷裡抱著阿醜習字,或是貪看著六皇子在乳母懷裡吸吮著乳汁。
二人正絮絮說著話,外頭俄然通傳說容景軒來了。自懷獻太子逝去,容景軒對剩下的幾個孩子便更是多了幾分關愛,比方明秀士生的蘊靖,三五日容景軒便查抄一次他的功課。
林黛黛一時不知從何勸起,半晌後隻好另起話頭:“說到孩子,惠王妃遺下的孩子還好麼?”慶妃道:“在那種鬼處所能好麼?不說彆的單說乳母吧,平白無端就被囚在那兒了,介日裡就是哭天喊地,孩子吃瞭如許的奶能好?我父親填了不知多少銀子出來呢,可那幾個乳母介日裡就是哭喪著臉。不幸我的小侄女,比六皇子早生了那麼久,我聽戟兒說可比六皇子還要肥大些。”
六皇子被養的白白胖胖,特彆得他喜好。以是容景軒白日裡起碼會來上一趟,也不乾彆的,看阿醜習字習得如何樣,再看看隻曉得憨吃憨睡的六皇子也夠了。
真恰是一念不生,萬緣俱寂。主子明知容惜留在宮裡是個費事,卻執意如許做,大略也是因為太孤單了吧?戟兒心疼慶妃,一時也不忍再勸,隻號召乳母來給容惜餵奶。
皇後隔著排桂花便聞聲有小女孩嫩嫩的笑聲,這笑聲極是動聽,皇前麵上帶笑的側耳聽了一會:“這必是積慶公主,走,我們也去瞧瞧。”
容景軒想了半晌纔想起來小縣君是誰,這個他還真未曾在乎,但他看著林黛黛與慶妃帶了幾分期冀的眼神隻回道:“朕歸去問問,你們且放心待著。”隨後便走了。
容景軒輕歎一口氣,對著莫懷德下了道口諭,旋即帶著三皇子去昭陽宮裡用晚膳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