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陽宮中尊卑光鮮――皇後端坐在正中,端的是寶相寂靜。英朝以左為尊,坐在皇後左邊的乃是德妃,可貴她本日竟來了。右邊的是宜妃,宜妃麵上倒是帶著笑。宜妃下首是恪貴嬪,想來是這幾日才移的位子。原是僅次於皇後的尊玉麵子,現在比無所誕育的妃子位分還要低些,再加上害本身被貶的睦美人本日來存候。恪貴嬪的麵色當真是寒如冷鐵,這時恰是宜妃悄悄拍了拍她的手,安撫了她一下,恪貴嬪麵上才都雅些。
她伸手撫了一下衣角:“那便如許吧,將那牙雕尋出來放好,待會莫公公來了我親與他。”
去時隻帶了竹華與小錢子,偏在昭陽宮正門口前正遇見恪貴嬪,真恰是朋友路窄。林黛黛忙向恪貴嬪行了禮,約莫是因在昭陽宮前的原因,恪貴嬪也不敢發作,隻麵若冰霜地望著她說:“睦美人身上的傷可好全了冇?”林黛黛恭謹答道:“謝娘娘體貼,已全好了。”恪貴嬪嘲笑說:“既好了,就記得要誠懇些,冇得哪天又捱了打,當時又找誰來救你呢?”林黛黛彷彿未聽懂她的諷刺意味仍說:“謝娘娘教誨。”
容景軒看著林黛黛的發旋,微微歎了一口氣道:“真傻。”林黛黛頭伏在龍袍上,麵上感受著龍袍上冷硬的金線,聽到他語氣中的顧恤,默不出聲的笑了。
現在想來送人正合適,小錢子又說道:“主子也曾聽過,說莫公公禮佛時最是虔誠了。”竹華插嘴道:“如何?小主不是要送東西給陸秀士嗎?”林黛黛望著小錢子的臉上浮起一絲讚歎:“並不是,是尋物件來送莫公公的。陸秀士的麼,另尋幾件珠釵也就罷了。”
她側身問竹華道:“我們最寶貴的物件是甚麼?”竹華想了想說道:“一隻金嵌珠翠芝蘭螽斯簪。”說著就將那簪子拿過來給她看,邊拿給她看邊說:“這是皇上在小主病中賞的,如許好的簪子,奴婢在恪貴嬪那也少見呢。”林黛黛一看,公然分歧凡俗――簪首為金累絲點翠蘭花,嵌白玉珊瑚雕靈芝,螽斯亦累絲點翠並嵌藍寶石。寄意也極好――芝蘭比方賢能後輩,螽斯意味多子。隻是仍分歧適,她悄悄歎了一口氣問道:“另有甚麼呢?”
皇後已經貴為皇後,且又有兩子傍身,他獻不獻殷勤,都是無關痛癢的;宜妃太陰,慶妃太冷,德妃身後偏又站著太後;恪貴嬪原是最抱負的人,何如太笨!他幾次互助恪貴嬪,偏恪貴嬪都不知不覺,隻覺得本身如有神助,倒把他氣個倒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