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入府早，想必有很多事兒我不曉得的，她都瞭如指掌。

“這半夜半夜的，是出來弄月呢？”

她笑著伸手拉過我或許是鎮靜而顫顫顫栗的指尖，擱在她滾圓的肚子上：“大奶奶嚐嚐，這孩子在裡頭動呢。”

或許是提到了顏氏，她那撫著隆起的小腹滿目柔情的模樣又讓我有幾分吃味兒。

一隻微涼的手悄悄將我的腦袋按在身邊人的肩頭，容若雖瘦，那肩頭卻也寬廣的很，很令人放心。

“恩。”他有一下冇一下地想要握住我在他手心東勾西畫的手指。

他在我身側坐下，領子上繫著一件孔雀翎毛的大氅。

這大半年我算是對顏氏肚子裡頭的孩子上儘了心，偶然候半夜聽小丫環來報，說顏氏不得安眠我都要跟著一夜不安，命著將府裡頭的大夫穩婆都備好了。

我恍然大悟：“是額娘...”

我來了興趣，容若在我身側呼吸均勻，睡得正香。我便披上衣裳謹慎翼翼地下了榻，往院子裡頭去摘了些鳳仙花，去小廚房取了藥杵，趁著月光，將那鳳仙花搗成了赤色的花漿，先將右手五指包了，坐在院子裡頭一麵等著上色，一麵發楞。

出乎料想的，他竟然很純熟得扳過我的手指來，月光不亮，卻也難為他竟然格外詳確地將鳳仙花漿包在我的手指上，不滿不溢。

屋內香爐幽幽往外抽著絲絲縷縷的白煙，香氣溢滿進帳幔，燭火輝輝。

他頓了手中的行動，微微側臉垂眸望著我的臉：“綰綰？”

她很受用的笑了一下，眉心微微伸展開，見我還盯著她的肚子瞧，便笑道：“大奶奶如許年青，日子長著呢，今後必然是百子千孫的福分。”

“那孩子同我的緣分還冇到呢。”我隻能如許說，“這事兒順其天然，急也急不得。”

“好，得了空就去。”他笑。

我越說聲音越小，臉上也熱辣辣的：“容若，我也...我也想有個依傍...”

說到惠小主...

我的聲音低了低：“我今兒個瞧見顏姨娘，總感覺是該有個孩子纔有保障。”

容若沉默半晌，倒是沉默地我心慌。

他的呼吸拂在我耳畔，熱而輕柔，低低隧道：“倒是我忘了，額娘等著抱嫡宗子呢。”

他已走到廊下，我將腦袋埋進他懷裡，臉上發燙，不敢瞧他。

“本來如此...”我打量著纖纖十指，舒了一口氣，感覺高鼓起來。

他不鹹不淡地抽了個裂縫瞥了我一眼：“夫人彷彿彆有深意。”

“這隻手...”他屈身指尖叼著罐口將那藥杵取了來，“無妨讓為夫為夫人效力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