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許是怕我另有疑慮,悄悄擊掌,身後侍女手至額間,捧著一卷黃澄澄的聖旨,呈了上來:“賤妾已請聖上聖旨,請娘娘過目。”
“哦?”我猜疑地挑了挑眉,“何來請辭一說?”
我入了前殿,正見著這位明豔動聽的美人兒端莊地坐在交椅上,纖纖玉指間捧著的那盞瓷盞倒顯得有幾分黯然失容了。她倒是一身素裙,略施粉黛,既明顯眸皓齒,又不失通體風騷。
“娘娘曲解。”她忙又叩了首,方起家道,“賤妾昔日被陛下派到東宮來,不過是因為殿下年幼,現在殿下與娘娘伉儷情深,賤妾任務已儘,天然不好舔著臉留在這兒。”
我笑著瞧她,自問是再馴良可親不過了,隻是不免言辭間帶出幾分諷刺來:“想來是這東宮委曲秀士了。的確,秀士是父皇的人,這東宮是配不上的。”
聽了內侍的叫諾聲,忙起家迎上來,拱手跪身,長聲道:“賤妾謝玖,給太子妃娘娘見禮問安。”
我起家,不疾不徐地往佛堂走去:“找個殺了,說是與李孺人私通,本來殿下同我心存仁慈,現在卻被人反咬一口,痛心不已。”
內侍道:“娘娘說,大晉祖訓,立長立嫡不立賢,可用賢者輔政,卻毫不能壞了端方。”
她的臉漲的通紅,囁喏半晌,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我將滿心肝火壓進手掌,重重地一掌拍在桌案上:“衷兒當真是胡塗了!他這時候不自保,反倒惹怒陛下做甚麼?!若他做不得太子,哪兒來的太子妃?!”
我不自發地嘲笑了幾聲,不曉得如許運籌帷幄的皇後孃娘到底如何生出衷兒如許的呆孩子的?這且罷了,隻是謝玖此人用心暴虐,我過了這一陣風頭,絕饒不了她!
侍女道:“是。”
侍女應了一聲,我忽的記起甚麼,又道:“李孺人北苑裡頭那些下人還留著麼?”
我非常驚奇,這位謝美人兒本是陛下姬妾,厥後賜給未經男女之事的衷兒長長見地,便乾脆在東宮安設下來。一向宣稱體弱,不見外客的。現在能親身來拜見我,我竟感覺有幾分受寵若驚。
手劄修完,我將信紙摺好,命人送到賈府去。
她起家,規端方矩地在我麵前跪了,作揖叩首,一套禮數下來格外全麵,實在讓我挑不出理兒來。
我這話便是諷刺她一人侍二夫了,隻是她背麵難保冇有陛下撐腰,我還是當謹慎謹慎些。
“秀士本日來想必是有事叮嚀。”我呷了口茶,斜了身邊的侍女一眼,“還不快請謝秀士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