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恨的咬緊牙,嘲笑地望著他:“好,好好好,好一個趙王。本宮倒是看錯你了。”
隔了老遠,我在夜色間瞧見了一個清臒的身影,身上的綢緞火普通的紅,在暗夜裡灼灼地跳動著。
驀地,一顆血淋淋的頭顱被人扔在我的榻上。
我心下一動,喊了聲:“衷兒!”
久違的安寧。
我像是溺水的人,冒死想要去抓一根浮木,可那根木頭近在天涯,我卻如何也握不住了。
一陣短促的,重堆疊疊的腳步聲垂垂近了,直到我榻邊。
阿誰身影微微地顫抖著,手臂顫顫地伸出來,可到底是冇有上前來,隻是一隻清臒而淨白的手,在渾沌而昏沉的夜色中,瑩瑩地發著光。
我心下重重一沉,清了清嗓子,厲聲道:“大膽!本宮的寢宮也是你們闖得的?!”
衷兒的聲音令我內心頭垂垂安靜下來,我靠在他懷裡,吸了吸鼻子:“衷兒,衷兒,我死了,賈家冇了,你如何辦?”
我覺得我不會掉眼淚的。
趙王閒閒散散地笑著,一副無所謂的神采:“娘娘未曾看錯過微臣,卻也冇看破過。”
我掙紮著想要去握那隻手,可身子被人緊緊按住,轉動不得。
我強做平靜:“聖旨當從本宮手中收回,你又奉的甚麼詔?!”
我內心涼了半截,又叫道:“衷兒!衷兒!你如何不救我?你如何不救我?!”
他彷彿在頃刻之間演變成了另一小我,殺伐果斷,聲色俱厲,生生將他同我內心的孩子模樣分裂開來。
出了後殿,天氣昏沉,一盞燈都冇有。
你有甚麼對不住我的?我的傻衷兒。
“阿姐,我是司馬家的人,他們不敢對我如何。但是你呢?衷兒救不了你,衷兒如何辦呢?”
清楚是我一手將他架空,是我自作自遭到現在。
白日裡,宮裡頭便模糊有幾分山雨欲來的架式。我夙來靈敏,見我宮外的人屏聲氣氣,一聲不吭地做動手中的活計,內心頭有些不安。便叫來長鴻問:“今兒個都是如何了?”
我救不了你,對不住你。
司馬倫不耐煩地命禁衛軍將我從地上拖起來,衷兒死死拉住我的手,瞪眼著司馬倫,厲聲道:“朕還冇死呢!何時輪到你做主了?!”
總歸,有著共同的仇敵,便是朋友。
那日,青雲萬裡,白絮碎碎,棉絮似的,零零散散地掛在天涯。
我轉向衷兒,他的眼睛似有水光,那隻手伸的久了,顫顫的,我得了空地,死命去握,隻握住了一片冰冷。我想我是失了神智了,衷兒,衷兒早被我架空了,他疇前壓不住我,本日天然救不了我。